「二兄視二娘為嫡親的阿妹,向來寵愛有加,此番未能前來太原參加二娘的昏禮,必定是有極為重要的公務在身,我要問楊娘子的話事關二郎和洛陽的局勢,自然不可為外人知曉,這才想著藉由十一的口將人請來詳談。」
宋聿的品性,祖江瀾自然是一萬個信得過的,便是單獨與楊娘子見面,亦不會有任何越矩之舉,說出半句不妥當的話來。
「三郎思量周全,如這般要緊的事,自是不好差遣旁人去問的。換做妾身,也是不便聽了去的。三郎明日若還是這時候歸家,妾身酉時一刻差人去請楊娘子過來可好?」
宋聿聞言,連連點頭應下,輕輕拍了拍宋麟腦袋上的虎頭帽,淺笑道:「如此,有勞十一費心了。」
翌日,施晏微戴了一頂惹眼的芙蓉玉冠,領著堆雪去見薛夫人,臨走前,特意讓堆雪留下陪著薛夫人又說了一會兒話。
歸至院中,施晏微命人去請喜兒善兒等人過來說話,賞了不少錢物。
堆雪回來時,正要進去,不防聽見這樣一句,不由將袖中的金步搖握得更緊;心內暗道楊娘子如此行事,委實奢靡太過,與從前的做派大不相同。
思及此,垂下兩行翹睫,將眼兒一轉,收回欲要敲門的右手,卻是往別出去了。
將近晌午時分,善兒得了許多東西回去,自是照著施晏微分配好的給到相應的人手中,無須贅述。
至酉時,祖江瀾差人請她過去一趟。
施晏微想起昨兒她在垂花廳並未得見過宋聿,心下隱隱覺得真正想要見她的人未必是祖江瀾,而是宋聿。
那芙蓉冠戴著有些壓頭,她一早回屋便摘下了,因這會子又要去見人,取來一頂輕巧的銀孔雀銜花冠子簪進發中。
劉媼觀她一日之內戴了兩頂不同的冠,只當她是沉浸在了這潑天的富貴之中,頓覺安心不少,吩咐橘白和堆雪陪著她同去。
祖江瀾親自將人迎進屋中,指著小几上的高足花鳥紋銀盤含笑道:「時下正是吃山藥和芋頭的時節,我命人照著你給的方子做了這道山藥芋泥糕,你嘗嘗可還合胃口。」
茶爐上的熱水燒滾了,祖江瀾親自將研磨好的茶粉倒進水中。
水沸的咕嚕聲傳入耳中,又聽婢女來報說:郎君歸。
祖江瀾立起身來,迎至門前,盈盈一笑,「三郎今日回得比昨日早半刻鐘呢。」
施晏微跟著起身,叉手施一禮。
宋聿將門帶上,回她一禮。
祖江瀾轉而看向銅釜里的茶湯,拿長柄勺添了些小廝晨間特意駕車去府外的打來泉水進去,「我去裡間瞧瞧齊奴,倒要勞煩三郎替我將茶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