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的聲音如鶯啼般動聽,夢境之外的怒意與恨意早在無形中煙消雲散,若他此時尚還保持著狗的外形,必定會十分受用地搖一搖長長的尾巴。
宋珩凝視著她眉心的梅花花鈿,大掌向下探進她的襦裙之中,「好音娘,你的身子可不是這樣想的。」
為何要如此親昵的喚她音娘,他向來都只叫她娘子。施晏微有片刻的失神,然而這道紛亂的思緒很快就被微涼的春風拂去了。
草地上硌人的很,草尖觸到她吹彈可破的雪膚上,格外扎人,不多時便隨著宋珩的動作紅了眼眶。
柔軟的手臂勾住宋珩的脖子,淚盈盈地低語道:「家主,妾難受。」
宋珩稍緩下來,看向她身邊的草地,暗怪自己粗心大意,她的皮膚那樣柔嫩,比不得他皮糙肉厚,地上的那些石子和淺草又硌又扎,她如何經受得住。
「是我不好,音娘別難過了可好?」宋珩吻去她眼尾的淚珠,摟著她的腰轉換位置,自個兒往草地上躺了,讓她坐著。
暖陽下,牡丹花朵在風中綻放,花瓣吃力地攏著那道風,薄薄的一層。
施晏微仰起細白如鶴頸的脖頸,攥住宋珩的衣襟撐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尤自低低抽泣著,嗚嗚咽咽地道:「妾還是難受,家主莫要再這般了。」
她那樣瘦瘦小小的一個人,眼裡落下來的淚珠亦是小如米珠,輕輕砸在他的衣料上,好不可憐。
發上簪著的牡丹承受不住顛簸的力道,片片花瓣落至肩上,又被抖落到草地上。
宋珩掐了她的腰將她往懷裡帶,讓她貼著他,巴掌大的小臉埋進他的頸窩裡,輕輕順著她的後背。
溫熱的淚沾濕他的脖頸,他的心也跟著揪在一處,他發號施令慣了,從來不會示好哄人,卻還是笨拙地極力用溫和的語調安慰她:「音娘乖,你馬上就會喜歡的。」
施晏微拼命搖著頭,卻又因被他的一雙鐵臂禁錮著瘦削的肩膀,盡數化作了小幅度的擺動,鬢髮上凝著汗珠,努力維持著僅存的一絲清醒,檀口裡做著無謂的反抗,「妾不會...不喜歡...」
宋珩猛地停頓,單手支起她的下巴與她對視,淺笑著反問她:「音娘既不喜歡,緣何會成這樣?」
女郎的羞恥心到達了頂峰,錯開視線不敢看他,噙著淚否認:「妾沒有...」
宋珩拭去她的淚痕,凝視著她的清眸意味深長地道:「沒有嗎?音娘可以否認一次,卻不能次次否認;索性今日無事,定要叫音娘嘴硬的毛病改好才是。」
話畢,不待施晏微有所反應,扣住她的後腦往下壓,吻住她的丹唇,迫她張唇,混著芳津將她的聲音也一併吃下。
這裡有春日,牡丹,溫晴,惠風,和她。
叫他如何不沉溺其中。
一枕黃粱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