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鏡安未及與她一道回府,先行回宮向江晁復命。
這日,江晁在宮中設下宮宴為沈鏡安和各位使者接風。
江晁除開夭折的兩子一女外,養大成人的共有四子兩女,長子江晟乃是早逝元妻徐皇后所出,次子江泓乃繼室鄭皇后所出,三子江潯和四子江軒皆為妾室許貴妃所出。
長女江媛與次子同出自鄭皇后,次女江苓出自妾室韋麗妃。
那江晁雖有謀略和收攏人才為他所用之能,卻也十分重色,沈鏡安追隨他的這幾年,眼見他納了不下十位的貌美妾室,不論是待字閨中,亦或是合離過的,再如那喪服寡居的,或有看上的,一概納進府中。
二娘的相貌是隨了她阿娘的,放在尋常的美人堆里尚且出眾,何況是這樣的夜宴,出來惹眼絕非好事,是以當江晁問起他那外甥女緣何不來時,沈鏡安只道她在外多年,有些怕生,獨愛一個人呆著,不愛出門。
江晁便又問她可嫁過人。
沈鏡安道是她相貌不甚出眾,加之孤苦無依,並無媒人上門,蹉跎至二十未嫁。
江硯聞言,並未多心,不再追問,又與身旁的韋麗妃吃酒去了。
江晁四子皆按年歲長幼順序坐於他的左手下首的位置,太子江晟與康王江泓、吳王江軒皆是攜正妻出席,獨夏王江潯攜王妃王氏和孺人馮氏一道前來。
那馮氏生得花容月貌、豐腴婀娜,甚得江潯喜愛,才剛入王府不到半年,幾近專房之寵,饒是夏王妃亦奈何她不得。
沈鏡安對於這樣的宴會並無過多的興致,飲下三兩杯清酒便假託如廁離席往別出去了,待到宴會快結束時方回。
出了宮,打馬回府。
喚了媼婦過來問話,道是二娘舟車勞頓,早早歇下了。
沈鏡安賞了銀子,讓好生伺候著,當天夜裡書信一封,次日一早又叫人往都督府去辦理前往宣州的過所。
因他已有二十餘日不在汴州,自是積壓了不少事務,待處理完公務,外頭傳來打更聲,過了二更天。
施晏微在府上無甚事做,主動同府上的媼婦婢女閒聊起來,又叫取了雙陸棋來,與人對弈。
又過一日,沈鏡安手頭的事少了一些,早早回府,詢問她住得可還習慣。
施晏微道一切都好,只是成日悶在府里,有些無趣。
「二娘可會騎馬?」沈鏡安問。
「從前在宋府時學過。」
「會騎馬就好辦多了,去城外的農莊玩上一日也無妨。前些日子諸事繁忙,未能顧得上你,明日便撥些身手好的侍衛給你,你出門有他們在後面跟著,我也能放心。再有,汴州城中紈絝不少,我怕他們衝撞到你,二娘出門,當戴好帷帽才是。」
施晏微旋即點頭應下:「勞阿舅費心,二娘省得。」
沈鏡安吃一口茶,又同她說起過所的事,約莫還要三五日辦好,叫她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