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筠似乎察覺到了阿娘不安穩的情緒,過來扯她的袖子,往她身上蹭,努力仰起頭去看她,「阿娘不,不開心嗎?今天珍珍,珍珍沒有,不乖。」
施晏微彎腰將她抱起,勉強擠出一抹笑意,否認道:「阿娘沒有不開心。明日阿娘和阿姨要帶珍珍坐大船去一個珍珍沒有去過的地方,大船上可以看到藍藍的大海,白白的海鷗,也許還能看到海豚呢。」
鬱金聽不懂她口中的海鷗和海豚是什麼,只是依稀覺得,她和宣城公主有時候會說一些她和望晴都聽不懂的話。
楊筠因她的話來了好奇心,帶著求知欲追問她:「海鷗是什麼呀?」
「嗯,是一種會在海上飛,渾身都是白色羽毛的鳥。」
「那,那豚,豚又是什麼?」
「海豚是一種肚子很白,其餘地方都是藍色,背上長著一隻彎彎的角,會在海面上跳躍的哺...魚。」
施晏微儘量用她能夠聽得懂的話語描述,立時將哺乳動物四個字換為魚。
是夜,楊筠纏著她問了好多有關於大海的問題,直到兩人都困意上涌,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待馬車準備妥當,侍衛來請她們上車。
施晏微道了聲好,牽著楊筠的小手往門外走,才剛行至階下,就聽後院一陣打鬥聲,還未及答應過來過生了何事,已有不良人跪至母女二人面前。
「卑下等奉聖上之命,特來護衛皇后殿下和公主平安。」
皇后,公主。她幾時答應要做他的皇后,珍珍同她亦無半分干係!
這個瘋子。為何都快過去四年了,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他明明親口說過要忘了她的。仔細想想也是,他何時對她信守承諾過。
不同於前兩回的憤怒和驚懼,這回更多是疲累感和無力感,深深的無力感。
鬥不過他,掙不脫他,無論她怎麼努力,這個瘋子就好似粘人的狗皮膏藥一般,任她如何努力,怎麼都擺脫不掉。
「他在何處?」施晏微平靜地問。
「兗州。待攻下泰寧,自會親自來與殿下和公主相見。」
兗州。施晏微努力回想這年來看了不下千遍的輿圖,大抵可以估算出距離此間尚還有五百里路。
海州屬泰寧鎮管轄,兵力主要集中在兗州,待他攻下兗州,整個泰寧都將臣服於趙國的腳下,成為趙國的土地。
「讓他們停下,不許傷害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施晏微平靜地道。
那人恭敬抱拳道:「卑下遵命。」
這日過後,施晏微的宅子被諸多趙國來的侍衛團團圍住,整個元日到上元過得可用枯燥乏味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