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路霽面前,低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還帶著外面的寒氣,「到底發生了什麼?阿渡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已經很久沒有用上修復艙了,你們到底是幹了什麼才會讓她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到最後,祝柯作為一名天賦異稟的醫科生幾乎要忘記醫院不允許大聲大叫地規定,近乎是低吼著質問道。
路霽難得的沒有如往日一般因為祝柯幾近冒犯的語氣而生氣。
他的身體在不自然地顫抖,手哆哆嗦嗦地抬起來捂住臉,聲音極悶,祝柯恍惚間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他的哭腔。
「我和林渡今天約著出去打架。」他斷斷續續地說著,就像是被害人被迫在警察的詢問下回憶令人害怕的受害過程般,每回憶一分,心臟處就猶如有一把刀刃割進去一寸,一股股地往外滲著血。
一直盯著林渡的蔣知越也轉過了眸,帶著紅血絲的眼睛看向蔣知越。
「你們知道的,我和林渡打架一直是從不刻意收著力的,都是用盡全力去切磋。」路霽艱難地說著,蔣知越撐在玻璃窗上的手逐漸握成拳,路霽哽咽了一下,像是為了尋求心理安慰一般,從指縫間露出帶著後悔和害怕的眼睛看向蔣知越,「你也經常和林渡切磋打架,你是知道的……」
他喃喃著,手再次欲蓋彌彰地捂住臉。
「然後呢?」祝柯竭力讓自己保持理智,繼續問到。
「我很久沒和人切磋了,這次想著和林渡打個盡興。林渡應該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我們打的很不節制,打完一場接著打第二場,偏偏兩人都不服氣,都想把對方打趴下。」路霽顛三倒四地說著 ,「打到我們連出拳都困難,打到房間裡全是我們信息素的味道,然後,然後意外就發生了……」
路霽的肩膀開始不自然地抖動,他仰著頭使勁用手捂住臉,「我為了贏踹了一腳林渡的胸口,把她踹到了地上。」
「明明以前我們打架的時候也遇到過這種情況,明明以前沒有任何事的,可今天……今天林渡卻沒有站起來,而是突然蜷縮在地上,臉上突然變得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等我反應過來以後,我怎麼叫她都沒有反應……」
路霽已經完全說不下去了,他終于堅持不住,將整個腦袋都埋進膝蓋中,抱著腿抽噎起來。
一旁的蔣知越拳頭已經攥得青筋暴起,他嘴角抽了抽,上前揪住路霽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抵在玻璃窗上,紅著眼圈惡狠狠地盯著他。
「你這個混蛋!」
他舉起拳,照著路霽的臉砸去。
祝柯瞳孔放大,想上前阻止他。
而路霽則一臉失神地盯著近在咫尺的拳頭,拳風襲來,他就像是失去靈魂一般連眼睫都沒有顫動一下。
「把拳頭放下!醫院可不是給你們打架的地方!」
一聲壓抑的低呵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