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玉沒做聲,明儷只覺著刺眼,她皺了皺鼻子,摸了摸揣在袖子裡的那包□□,見衛玉沒反應,就也按兵不動。
安縣丞先問道:「吳氏,你說什麼?」
吳小姐走到跟前,先屈膝行了禮,才平靜地說道:「大人,人證在這裡。」
安縣丞先看衛玉,見衛玉不說話,他便道:「你說明白,你是什麼人證?」
「當年徐超在南邊,殺人劫財,所犯滔天罪行的人證。」吳小姐垂首,聲音平緩。
徐公子見新婦現身,說的話自己又不明白,在旁邊都痴了。
本要喝止吳小姐叫她不要拋頭露面胡言亂語,猛然聽了這麼一句,越發呆若木雞。
安縣丞震驚,忘了衛玉在旁,忙問道:「殺人劫財?你細說!」
吳小姐深呼吸,才說出了一番內情。
原來當年,徐超去南邊行商,只是風土人情不同,也沒有一帆風順之時,逐漸竟賠的精光。
正走投無路,幸而遇到一個同鄉商賈,姓朱,原本是臨縣之人,也是做綢緞買賣賺了些錢,正欲衣錦還鄉。
聽說了徐超的遭遇後,朱爺便慷慨解囊相助,又熱情地邀徐超同行。
不料徐超心生不良,那一夜船在水上,徐超用一包蒙汗藥,把朱爺一家毒倒,一刀一個結果了,扔在水裡。
他則把滿船的金銀跟綢緞納為己用,由此發家。
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只是天可憐見,朱家的一個小女兒因為暈船,並沒有吃飯,事發之時,她目睹所有,偷偷地從船尾下了水,逃了命。
陰差陽錯,又被茶行的吳掌柜所救,這吳掌柜因夫人體弱,膝下無子,便把這女孩兒視若己出。
「那天晚上,我親眼見到我爹爹,娘親,小弟,還有家裡的僕婦,都被徐超殺死,他就像是殺豬宰羊一般,將他們割了喉嚨,扔入水中。」吳小姐顫抖著,淚眼婆娑,幾乎放聲大哭。
她那時候年紀小,受了驚嚇,又落了水,便忘了大概,只是每每噩夢深處,又會夢見那可怖的一幕。
直到最近她逐漸長大,才回想起來。吳家跟徐家的親事,也是她央求著吳掌柜而成的,不為別的,就為了能進徐家門,然後也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當然後面這些話吳小姐並沒有說出來。
廳內鴉雀無聲,半晌,徐公子厲聲道:「你、你說的是真?不……我不相信!」
吳小姐道:「沒有人比我更願意那是假的!」
此時安澄道:「那周老六引火燒身,正是因為知道了此事?他又是從哪裡得知的?」
明掌柜哼道:「當初周老六也在南邊行商,自然知道徐超的情況,明明都要流落街頭了,忽然間暴富而回,他自然也能察覺幾分,再一查,不愁查不到端倪。」
徐公子呆了會兒,忽然醒悟:「既然這樣,你……為何要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