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回頭吩咐阿芒道:「在外頭等著,叫你再進來。」
阿芒痛快地答應了聲。他沒那麼多心思,衛玉叫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
衛玉目不斜視往前走, 有幾個差役不認得她,正要攔住, 步兵衙門的人急忙上來解釋勸阻。
走到樓梯口,衛玉正欲拾級而上,轉頭對巡差吩咐了幾句,旋即把袍擺一甩,快步而上。
二樓的廊中,三三兩兩立著好些人,有的在房門口探頭探腦,有的在外面竊竊低語。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其中一間房。
衛玉抬眸屏息,緩步向前走去。
而在她身後,蘇嬤嬤跟著一名巡差也急急忙忙地上來了,蘇嬤嬤看著衛玉,想叫她一聲,又打住,面露為難不忍之色。
此刻廊下眾人見又有差役上來,紛紛避讓,衛玉來至案發的房間前,見房門虛掩,有濃烈的酒氣傳了出來。
她上前一步,被那股酒氣跟脂粉氣熏得難受,衛玉掩了掩鼻子,邁步進門。
地上狼藉一片,撒落著好些東西,殘破的衣物,打碎的杯盞,香爐,絹花等等……
衛玉屏息向內,目光轉動,看見地上一隻光裸精緻的腳。
無瑕,雪白,所以顯得腳踝處的淤青越發醒目。
眼睛像是被什麼刺中似的,衛玉身不由己地向上看去,當目光一寸一寸掠過小腿,她看到青紫滿布血還未曾乾涸的膝頭。
然後再向上……
衛玉捂住嘴,站立不穩。
這會兒身後腳步聲響,有個聲音嚷道:「怎麼回事,誰叫你們隨便放人進來的?」
另一個人似乎在解釋,那人滿不在乎地:「我管他是……這是命案,自然是順天府衙門接管。難道你們步兵衙門不懂這個道理?」
他們來的極快,說話間已經到了房門口,粗魯地把門一推,大步走了進來。
衛玉眼神一變,頭也不回地喝道:「出去!」
那人剛剛進門,才要向內闖,猛地聽了這句,本能地停下了步子。
他站在原地盯著衛玉,卻又很快反應過來:「你是什麼人?我乃順天府捕頭丁羿,這裡由順天府接手了,無關人等還請退避。」
丁羿說著,仍往前來。
眼見要走到衛玉身旁,快要看見了裡頭的情形,不料衛玉抬手,直直地擋住了丁捕頭。
「我說,」衛玉寒聲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