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重複又強調後一句,主要是為了提醒自己, 遲淵勉強扯出抹笑, 神情近乎討好, 放軟聲調。
「飯菜多少吃點吧,我立馬走,不會影響你胃口。」他舔舔唇,仍覺得自己沒把話說清楚,總覺得陸淮不呆在自己視線便不放心,但他在這......怕給對方添堵。
見著陸淮表情越發不耐,他只慌亂間補充道:
「那個......我去喊凌秩進來照顧你......」
一句接一句,遲淵根本沒給陸淮回話的空間,他推開門,除卻踏出時動作凝滯一瞬,其餘的,自然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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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淮漠然地垂眸,從遲淵開口說不放棄開始到聽到門落鎖的聲響,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
半晌,他拉起被子,把臉埋在其中,就像是要把思緒全然溺弊在令人窒息海里。
眼瞼被黑暗掩著,鼻息微弱緩慢,他發出短促的笑聲,舌尖抵住上顎,悶聲念道:「不放棄麼......」
遲淵他到底憑什麼,有這樣的底氣?
指尖攥緊被褥,彰顯出主人的不平靜,陸淮緊閉上眼笑音沙啞,慢慢地不再又任何聲響,幾瞬之後他抬起頭,一星半點的外露的情緒已經斂盡,表情鎮定漠然。
一句空話而已,他便瞧著這有效期到底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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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自從病房退出來,就悶聲杵在門邊,他有些忍不住想用腦袋垂牆,下一秒就被理智全盤否定——他怎麼能有如此瘋狂的想法?
時至今日,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遲淵和陸淮兩人的事,他根本摻和不進去,一口氣還沒嘆完,就聽到聲響,掀起眼便看見遲淵怔愣地站在一旁,失魂落魄地目光還未聚焦,是他從沒見過的頹喪。
凌秩又覺得頭開始疼了。
他上前一步,把人扯過來,因著剛才瞧見的那幕,他之前就算不太待見遲淵,此時不說改觀也知道他不能雪上加霜,這麼不干人事。
「......其實,我覺得你和陸淮都應該冷靜冷靜。」凌秩稍微和緩著語氣,搜腸刮肚地找詞,「他現在不願意接受你......」
遲淵終於有所反應,微微抬起頭,啞著嗓子回道:「是應該的。」
凌秩正愁不知道怎麼說,他總不能說「活該」吧,猝不及防被接了這麼句,就想點頭,然而反應過來脖子便僵硬地頓住——
他聽到遲淵輕聲笑,卻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不用安慰我。」
遲淵稍斂神,他對著凌秩說:「我做了些菜,在裡面放著,他胃不好,不能總是不吃東西......」
「當然......」他悶聲笑笑,眸色發沉,「他要是實在是覺得噁心,也別勉強,我訂的在路上......」
「你......」
凌秩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