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終於笑夠了,他伸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兩瓶啤酒,拿了一瓶遞給嚴以珩。
「好吧好吧,我說實話,不跟你兜圈子了。」滕酩揉揉臉,老實說道,「喝酒嗎?今天是來找你喝酒的。」
兩瓶1664,玫瑰味兒的。
嚴以珩終於沒再拒絕,伸手接了過來。
滕酩進房間找了個開瓶器,利落地開了兩瓶酒,跟嚴以珩碰了碰瓶子,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嚴以珩知道他在謝什麼,也大概能猜到這沒有明說的一句道謝,應該是因為那人一進門就說今晚不提滕安的事。
他也沒有拆穿,在現在這個還算融洽的氣氛里,暫且不去思考小孩的病情。
兩人的瓶身碰在一起,碰出了很清脆的一聲「叮」,窄窄的瓶口裡落下幾滴透明的粉色酒液,濺到了嚴以珩的手背上。
嚴以珩沒去管,只微微抬起瓶子,仰頭灌下一口酒。
那酒是冰鎮過的,瓶身在夏日的高溫里凝出一片水珠,一滴兩滴往下滴落。
而嚴以珩本就沒幹透的頭髮,也隨著仰頭的動作落下了兩顆水珠,流過他的喉結,流過他的脖子,鑽進他柔軟的睡衣後,消失不見。
咽下那口酒時,瓶身又甩下了幾顆水珠,而嚴以珩的嘴巴,也被酒液浸得泛紅濕潤。
滕酩的視線一直隨著嚴以珩的手指挪動著——就是他剛剛想要抓住,卻只握住了一片衣角的那隻手。
他看他修長的手指,看他纖細又明顯的骨節,看他……手背上那兩滴明顯的水珠。
滕酩喉結一滾。
他也抬頭灌了一口酒,整個動作間,眼睛卻一直沒離開嚴以珩的……手腕。
他明顯很會喝酒,也很經常喝酒,這一口下去,幾乎喝掉了三分之一。
酒下了肚,說話做事也終於不再拐彎抹角。
他低頭看看自己注視了許久的嚴以珩的手指,伸手幫他揩去他手背上的……水珠。
略顯粗糙的拇指指腹摩挲著嚴以珩細膩的皮膚,擦淨了那兩滴小小的水漬後卻也不肯離開。
他剮蹭著嚴以珩的手背,終於捨得放開他時,又同時抬起了頭——
他盯著嚴以珩的……嘴巴,看他被手裡那瓶玫瑰味的啤酒打濕的唇角。
下一秒,他又伸出手,用拇指抹去了那人嘴角的水意。
他的動作分明並不粗魯,甚至可以用輕柔來形容,卻不知怎的,反將嚴以珩的嘴唇越擦越紅。
嚴以珩微微側過頭去,卻也沒有真的完全躲開他的動作。
「幹什麼?」他問。
聲音輕輕的,甚至很難說那聲音究竟有沒有傳到滕酩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