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珩抿著嘴笑笑。
在幸福的家庭之中,大概還需要一個人。
一個……能讓他安心依靠的愛人。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嚴以珩手機響了。
他關了水龍頭,隨意擦乾了手指,接起了電話。
……這個巧合很難形容。
來電人是許醫生。
嚴以珩的嘴巴悄悄鼓起來,露出自己都沒發現的、害羞一樣的小表情。
「……」嚴以珩說話之前先清了清嗓子,「什麼事?」
許醫生倒也沒有別的事,只是提醒他天氣轉涼,記得加衣:「我們科室好幾個人都病倒了,每天一進醫院就感覺進入了巨大的、密封的病毒和細菌培養倉。」
嚴以珩笑笑,道:「一轉眼,又到秋天啦。」
許醫生直哼哼:「啊對,又到了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了。給你分享個樂子——」
許醫生換了個地方,鬼鬼祟祟地說:「我們科室有個主任醫師,今天他帶的研究生手一滑,給他放了200個號,現在還在看呢。」
嚴以珩聽著都覺得恐怖:「這也太慘了吧,今天能看完嗎?」
「不知道。」許醫生無奈道,「我們醫院是大學的附屬醫院,你知道吧?之前戴老師還問我要不要掛個教授,帶帶研究生,今天這事兒一出,我看還是算了。」
許醫生抱怨起來沒完沒了:「受不了了,學醫害我一生。」
嚴以珩聽得直笑:「想想你的工資!」
這倒不是開玩笑。
沒有項目分紅的時候,嚴以珩給自己定的基礎工資還真沒有許醫生高。
許醫生又嘆了一口氣:「唉!每年年底都想辭職。也不知道今年還會不會去別的科室支援。」
快到年底了,醫院工作確實忙,抱怨是真的抱怨,但……除了抱怨之外,還有一方面原因。
許醫生平時話可沒那麼多。平時這人板個臉,一天都說不了幾句話,每句話恨不得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主打一個惜字如金。
今天完全是……
太久沒見了,有點想領導。
嚴以珩父母往陽城這一待,直接把倆人約會的地方給占了。
許醫生沒地方去了。
再加上……雖然嚴以珩父母似乎已經對兒子的取向心知肚明了,但到底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嚴以珩也沒辦法正大光明地出去約會——不然怎麼解釋?
十一之前膩歪了那麼長時間,忽然之間素下來了,許醫生真是全身難受,恨不得每天講電話講上18個小時。
嚴以珩……也知道,也明白。他不拆穿,也有點縱著許醫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