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遂,」嚴以珩瞳孔地震,「你晚上吃這麼多,不覺得撐嗎?」
許醫生明顯哽了一下。他抬起頭,放下了筷子。
「……」嚴以珩無語道,「我的意思是讓你克制,也不是不讓你吃飯。你吃飽了就……停,沒吃飽就繼續。」
他嘀嘀咕咕地說:「好像是我不讓你吃飯了一樣……」
也不怪他說,許醫生這人做飯沒譜。
大概是一個人生活太久了,他一做飯就做一大鍋,恨不得下廚一次管一年。
嚴以珩可見識過太多次了。
「……」許醫生深呼了一口氣,「吃飽了,不吃了。」
戳一下動一下。嚴以珩心裡好笑,又調侃道:「隨便你,神經兮兮的。」
許醫生又不說話了。
這一番調侃實在太過自然,自然到……讓這桌上的另一個人坐立難安。
前後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就已經足夠讓鹿溪如坐針氈。
他清了清嗓子,見另外兩人已經都沒有再繼續吃下去的意思,便主動說道:「我來刷碗吧。」
之後便起身離開,留下那兩人待在客廳里。
鹿溪把水龍頭開得很大,大到……能夠蓋住那兩人說話的聲音。
客廳里,許醫生正盯著嚴以珩吃藥。
基本不燒了,就沒再吃布洛芬,只喝了一點感冒藥。
先前那點不痛快的情緒,好像都隨著這通發燒消散了。
嚴以珩平靜了不少,終於能夠冷靜下來安排陶乃姍出院後的休養了。
許醫生摸摸他的額頭,又試了一下溫度,溫聲安慰道:「別著急,你也先好好休息。」
嚴以珩的頭髮軟趴趴地搭在額前,又落進了許醫生的掌心裡。
他半倚在沙發上,伸手碰了碰許醫生的手腕:「你也回去吧,明天還上班。」
「你呢?」許醫生問,「休息兩天?」
嚴以珩想說明天要去一趟公司,怎麼也得問清楚開標的情況。但……
他也實在很累了,便搖了搖頭,說:「我明天去醫院吧,也得讓我爸休息一下。」
「那明天下了班,我來陪你?」許醫生想了一會兒,「找個不顯眼的地方,你有事叫我就行。」
有人幫忙肯定是好的,只是……很難說這個時候讓許醫生過來幫忙,會不會反倒讓陶乃姍心生不快。
只是,不知是不是生病時的小脆弱,在現在這個時刻,嚴以珩真的不想拒絕。
他反手抓住許醫生的手指,點了點頭。
許醫生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