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家」,是榮耀,也是負擔。
那些獨自努力的深夜,大約只有嚴以珩知道。
現在……鹿溪應該已經能夠證明自己了。
他是鹿溪,不僅僅是……鹿家的兒子。
這樣直白的誇獎讓鹿溪既得意又心酸。
他攥著那兩個黏土小人,心裡終於還是軟了下來。
他把……代表嚴以珩的那一個,重新放回那人的手裡,只帶走了代表自己的那個。
「逗你的,小珩。」鹿溪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我要是把這兩個都拿走了,那位——」
他努努嘴,手指往下按著自己的眼睛,擺出一個面無表情的撲克臉。
「——許先生,不會在我走了之後嗷嗷發瘋吧?」
嚴以珩:「……」
他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腦袋裡跟過電影一樣,先想到許醫生那一通自報家門一樣的簡歷介紹,又想起聽到滕酩飛德國出差時,許醫生酸溜溜的「我也做過同傳」。
他倍感丟臉,捂著臉笑道:「還真有可能……太丟人了。」
「看上去就是,」鹿溪聳聳肩,拉踩著不在場的許醫生,「不像我一樣開朗熱情。」
聽到這話,嚴以珩不受控制地腦補了一下……開朗熱情的許醫生。
他簡直要冒雞皮疙瘩了。
「他就這樣……」嚴以珩搓搓手臂,「神經兮兮的,不用管。」
鹿溪小心收好黏土小人,笑了笑,沒再說話。
之後,便起身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嚴以珩又去了醫院。
昨晚鹿溪走後他又睡了很久,這一覺總算睡得踏實了一些。
不僅他來了,戴盈盈也來了。
不只戴盈盈,鹿溪和蘇筱也……都來了。
蘇筱個子高,鹿溪個子也高,戴盈盈愛說話。
三個人往病房一杵,一個滿臉不耐煩的門神,兩個嘰嘰喳喳說個沒玩的活寶。
嚴以珩頭都大了。
陶乃姍幾年前見過鹿溪,對他還有印象。
雖然現在心裡可能有點……那個,但,大概是幾年前那次短暫的相處讓陶乃姍印象不錯,現在看他也帶上了濾鏡,總之,她對鹿溪態度還算不錯。
再加上,鹿溪本來就是討長輩喜歡的性子,三言兩語就哄好了陶乃姍。
「阿姨,我跟您說,身體真得重視。」他坐到病床旁邊,手裡削著一個橙子,「我媽前年體檢,可嚇壞了。她是做生意的嘛,菸酒都來,那年體檢剛出醫院門,就被體檢的大夫打電話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