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太監才剛扯著嗓子喊完「太子殿下駕到」,官員們就呼啦啦跪了一地。
慕容淵一身杏黃蟒袍,負著手緩緩走進來,身後有太監撐著傘蓋,下人們動作整齊一致,訓練有素。
那氣派,那威儀,讓人不敢直視。
慕容淵望著跪了一地的官員,心中頗為滿意,唇角往上彎了彎。
但很快,他這抹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因為他身後跟進來了兩個人。
這倆人,他都認識,一個是陰陽司剛招募來的掌司,也是當初跟著謝潯入京的呆丫頭姜小小。
另一個,則是謝潯本人!
他怎麼來了?!
慕容淵想到那日帝神殿的事兒,至今心有餘悸,不敢跟謝潯靠太近,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白丞率先發現了慕容淵的異樣,抬頭問:「太子殿下,可是身子不適?」
慕容淵意識到自己失態,重整了一下情緒,站直身子,「諸位都平身吧。」
眾人謝恩站了起來。
慕容淵複雜的目光落在謝潯身上,「聽聞父皇把西郊馬場給了三弟,三弟這時候不去馬場,來陰陽司做什麼?」
謝潯淡淡掀了掀眼皮,「陰陽司大門開著,本王想來便來了。」
語氣何其的囂張狂妄。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
難怪外面一直傳言楚王性情乖戾無法無天,之前他們還存有疑慮,今日一見,他本尊竟然比傳言更甚。
果然鄉下長大的土包子,即便骨子裡流淌著皇室血脈,也無法跟溫雅尊貴的太子殿下相媲美。
謝潯無視眾人或嘲諷或不滿的目光,牽著姜小小徑直往裡走。
並沒有給慕容淵行禮。
有官員看不下去,怒道:「太子殿下,楚王殿下這是藐視皇威,他……」
慕容淵笑著,抬手制止,「三弟畢竟剛從雲州回來,京中的許多規矩他還不太懂,諸位請擔待。」
先前說話的官員正是禮部尚書,聞言冷哼一聲。
什麼叫不懂京中規矩?
這分明就是沒教養!
原本前兩日禮部按照規矩安排了禮儀官前往楚王府,為的就是教楚王宮廷禮儀。
楚王倒是讓禮儀官進去了,可他不務正業,好的不學,非讓禮儀官給他唱淫詞艷曲。
禮儀官最後被氣哭,紅著眼回去的。
十四年前把當朝幾位大儒氣得含恨辭官,十四年後,剛入京就把禮儀官給氣哭。
就這麼個紈絝皇子,除了空有皮囊頂著尊貴的王爺身份,他啥也不是!
慕容淵將眾人對謝潯的怨憤看在眼裡,唇角再度露出溫和的笑容。
「原本陰陽司開張,孤理應多留一會兒,可我還有事,不得不提前告辭,諸位請便。」
當日吐血的事兒歷歷在目,慕容淵可不敢跟謝潯站太近。
不過,謝潯的出現未必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