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往後靠了靠,唇邊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雲淡風輕地抬手,給他鼓了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聲在空曠的議事廳里迴蕩,不像是喝彩和鼓勵,倒像是刺耳的嘲諷。
祁晉珩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點兒笑,深色眼眸在溫暖的大廳里宛如寒冰,臉上的表情乖張又瘋狂,
「我們小煜,還真是了不起。」
祁晉煜那顆被擔憂提起來的心落到了原位,他站著身子,主動和祁晉珩拉開距離,整個人矜持了起來,
「謝大哥誇獎。」
「既然人選已經塵埃落定,那你也是時候交權了,大哥。」
祁晉煜的目光從祁晉珩身上略過,最後落在姜洛洛身上,他的目光凝重起來,聲音加重,
「屬於我的,我都會一點一點,從大哥那裡拿回來。」
空氣中傳來一陣低笑。
「好啊。」
祁晉珩握著姜洛洛的手,看著祁晉煜的目光格外的意味深長,
「你有本事的話,來拿就是了。」
被這句話一激,祁晉煜整張臉紅了起來,他的視線迅速從議事廳里坐著的人臉上掃過,恍惚間看見那些人臉上浮動著的笑話和不屑。
奪妻之恨,囚禁之恥。
祁晉煜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祁晉珩,驟然提高了聲音:
「既然這樣,大哥,我們也是時間清算一下了。」
祁晉珩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稜角如刻的側臉帶著淺淺的笑,修長的手指靈活,給他身邊的小妻子剝著瓜子。
被晾在一邊的祁晉煜有種被冒犯的感覺,他捏了捏拳頭,再度提高聲音:
「祁晉珩,姜洛洛嫁的人是我,你還記不記得?」
他這一聲,終於引起了對方的注意,祁晉珩掀起眼皮,古井無波的眼神褪去溫柔,越發格外淡漠而涼薄,
「是嗎?」
「小煜回來這麼久,怎麼今天才說?」
祁晉煜表情一僵。
姜洛洛默默吃著剝好的瓜子,卻用鞋子在底下踩了一腳祁晉珩的鞋尖。
只是輕輕地踩了一腳。
他知道自己的老公吃醋了。
耳邊是祁晉煜被氣到粗重的呼吸——
祁晉煜確實回來半個多月,他更知道這半個月裡,自己的那位好大哥都對著姜洛洛做了什麼。
或者說,整個祁家從上到下都知道,每雙眼睛都在看著他們三個。
可這麼好的機會,沉溺於溫柔鄉的祁晉珩騰不出手來對付自己,自己去收買人心去為今天的換屆準備,不是很應當嗎?
難不成他才回來的第一天,就應該自不量力的跟祁晉珩針鋒相對,就應該自不量力地把姜洛洛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