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李姬問完,琴奴已經把自己所見所知熱情的同李姬一一說道:「奴婢初時在火頭部見到荷花小姐,就知道小姐是個不同的人物,小姐身姿婀娜,長得極美,又溫文爾雅,早就把那些個美人統統給比了下去。
三日之前,奴婢見到帝君抱著小姐回營,便猜到小姐定是得到了帝君的賞識,以後定是要魚躍龍門,鳳飛枝頭的好命。於是,當將士來火頭部選女子去伺候小姐的時候,奴婢便自告奮勇,告訴將士奴婢與小姐相熟,願意殫精竭慮,鞠躬盡瘁的伺候小姐。」
李姬聽琴奴說完,心下大抵已經摸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是,那大軍不知因何原因封了山,又恰巧搜捕到她,那星辰帝君見了她的面容,大約是有些喜歡的,便抱她回營,又派了奴婢來伺候她。
由此看來,她這次僥倖不死,該是虧了這張還算不錯的臉蛋。
想到臉蛋,李姬眉頭稍蹙,目光卻是落在了琴奴束髮的簪子上,那簪子雖過於艷紅嫵媚,卻頭部極其尖銳。
「琴奴。」李姬溫聲道:「你的髮簪,可真好看。」
琴奴是個人精,聽出李姬口氣里的喜愛,便毫不猶豫的把髮簪給拔了出來,遞到李姬面前:「荷花小姐若是喜歡,拿去便是。」
李姬也不推拒,她含笑接過,偷偷藏於袖囊內。
「我……可是昏睡了三日?」李姬問琴奴道。
「是的。」琴奴點頭:「整整三日。」
李姬聽後頷首,想到這三日裡,總是意識模糊的感覺到有人小心翼翼地給她更換額頭的毛巾,又溫柔體貼的給她擦拭汗水,便不無感激地對琴奴說道:「這三日,辛苦你了,琴奴。」
琴奴微怔,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外面傳來動靜。
此時,得到消息的星辰帝君已經匆匆趕來,他抬手撩開帳篷的遮簾便躬身進入。
沒有鎧甲和披風,此時,帝君只穿著一身淺色常服,腰間掛著可號令全軍的金色虎符,腳上一雙黑色長靴,與李姬視線對上的片刻,便仿佛鬆了口氣般,這才大步的朝李姬的方向走來。
琴奴是個腦瓜子靈敏的女子,她見到帝君入帳,先是趕緊福身請安,又見帝君只是朝她冷淡的揮了揮手,那雙戴在琉璃金罩後的鷹眸從進帳起就從未離開小姐半刻,便識相的趕緊躬身退了出去。
琴奴一走,李姬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
但她到底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偷偷攥緊藏在袖囊里的髮簪,面容乖巧的垂下眼睫。
秦宣走到李姬榻前,先是緩緩觀察她的神色,待到確定她面色恢復了大半之後,這才安心的坐於她的床榻邊,低柔著聲線說道:「你高燒不退,又昏睡了三日,現在剛剛醒來,該是會有些不適的,若有任何不適,便讓奴婢去通告軍醫,隨時看治。」
李姬之前聽過星辰帝君的傳聞,皆是殺伐決斷,獨掌乾坤,治軍甚嚴,鐵面無私之類形容帝王冷血的詞彙,如今此刻聽的他關心她的身體,心中卻升起一絲異樣的感受來。
秦宣說完,見李姬低垂眼眸,不看他,亦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