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觸感,也勾回了江喻白的神智。
他垂眸,看著小姑娘細小卻算不上細膩的手指。
「你剛剛,說什麼?」
江喻白開口,聲音艱澀沙啞。
宗政瓔勾著他的小指不放,「說好了喜歡我的,一輩子,少一天都不算。」
她說完,豎起大拇指,「來,蓋個章。」
江喻白仍舊坐著不動,脊背緊繃。
全程目睹她像個小孩子那樣與自己拉鉤,在自己的大拇指上蓋章。
片刻後,宗政瓔鬆開他,滿意地抬起頭,目光柔軟。
江喻白對上這雙眼,心底某個地方突然被刺了一下。
他大抵是卑微慣了,習慣了戴上面具以另一個人的身份,毫無負擔地面對她的喜樂與笑顏。
是以,當她親口揭穿他身份,以前所未有的溫柔回應他的這一刻,他手腳僵硬不知所措,甚至還生出了逃避閃躲的心思。
深深吸了口氣,江喻白起身要走。
宗政瓔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人年幼,還大病初癒,本來沒什麼氣力。
此時卻用了十足的力道。
那小小的手,仿佛在他腕上生了根。
只要他再往前一步,不管即將踩上荊棘還是踏足地獄,都會拖上她一起。
「如果一個曾經狂傲輕世的人為了我剔除傲骨,剝開尊嚴,卑微入泥,那我想不出任何拒絕他的理由。」
宗政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嗓音稚嫩,出口的話卻穩健老成。
「江喻白,我是來尋夫的,你若記得我,餘生幾十年,我給你時間考慮,你若不記得我,那我便用這幾十年,讓你重新認識我。」
再沒了上一世因為錯誤糾葛而生出的苛責怨懟,她的語氣熱烈而豪放。
當年未及萌芽便被掐滅在鬼醫谷的情愫,這一刻如同燎了星火的野草,燒得瘋狂。
江喻白心口狠狠跳動。
宗政瓔攥住他手腕的那隻手沒松,甚至越發用力,仿佛怕他真就這麼一走了之。
她的掌心溫熱,緊緊貼在他腕間肌膚上,體溫相融,逐漸滾燙。
江喻白僵硬的身軀緩緩轉過來,深暗的目光在她嬌嫩的嘴唇上定了片刻。
考慮到小姑娘才十歲,終究是理智占據了上風,他伸出另一隻手,去摸她額頭。
「這才剛醒,說那麼多話也不怕累暈過去?」
他轉身,她便全都明白了,輕輕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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