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醒了。」聞端摸了摸聞敬的額頭,「終於不熱了。」
「太子殿下……」
聞敬掙扎著起身,被聞端按著躺回床上,「行了,病了就該好好休息,我們兄弟之間,哪需要那麼多虛禮。」
「太子殿下怎麼來了?怎麼也沒人叫我起身?」聞敬不知所措四下看,「杜昌呢?杜昌去哪兒呢?也不給太子殿下奉茶。」
「他去給你煎藥去了。」聞端又把聞敬按下,「都生病了,就別操心了,快些躺好。孤這幾日,日日來瞧你,總算是醒來了。御醫說你這次病得兇險。」
「太子殿下日日都來?」聞敬愣愣地看著聞端,受寵若驚。
「你是孤的幼弟,大病一場,一人在這深宮裡過日子,沒個人照顧,孤怎能不來瞧。」聞端給聞敬掖了掖被子,「這次遭了大罪了,父皇罰了老四,放心,老四以後不敢再欺負你了。快些把病養好了,以後都平平安安,順順遂遂。」
「嗯。」聞敬點了點頭,又再用力點了點頭,「嗯。」
杜昌端著煎好的藥進來,看到聞敬醒了,歡喜道:「殿下,殿下終於醒了,太好了。殿下,您躺了七日了,奴都快急死了。快快快,趁熱把藥喝了。」
杜昌把藥碗放在床邊的小几上,把聞敬扶起來,再回身去端藥碗時,就見太子端起了藥碗,用調羹慢慢擓著吹涼些,然後道:「孤來餵吧。」
聞敬受寵若驚:「怎敢勞煩太子殿下……」
「孤是你大哥。」聞端道,舀了一勺藥湊到聞敬嘴邊。
聞敬看了眼太子,張嘴喝了,然後又一勺湊過來,再喝掉。
一個餵一個喝,很快喝了半碗,聞端再舀一勺送過去,就見聞敬沒有立刻吃了,低垂著頭,片刻後一滴眼淚把調羹里的藥汁滴出一圈漣漪。
聞敬撇開臉,用手胡亂擦了擦,再對聞端笑:「藥太苦了。」
「良藥苦口。」聞端收回勺子,把剩下的小半碗藥遞給聞敬,溫聲道:「一口氣喝了罷,喝了給你吃糖果子。」
聞敬接過碗,一口氣喝光,才把碗放下嘴裡就被塞了個糖漬梅子。
聞敬眼眶又紅了,睜大了眼強忍住淚,向太子道謝。
聞端再說了幾句話,囑咐聞敬好生休息,道:「有事就遣人去明德宮告訴孤,你這殿裡伺候的人也太少了,孤已經稟明母后,母后安排了人來供你差遣,若用得不順手,就告訴母后或者孤,換了就是。」
聞敬感激道謝,掀開被子下床來,定要將太子殿下送出殿去。
聞敬送太子的一路,看到平就殿裡果然多出了不少伺候的宮人內侍,荒蕪的前庭被打理得井然有序,剝了漆的樑柱被重新上色,破損的地磚更換了,正殿的桌椅全部更換還添置了不少名貴擺件,各處都被打掃得纖塵不染。
和七天前的平就殿判若兩殿。
送走了太子,聞敬回到寢殿叫杜昌給他說說這七日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