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象觀笑著搖了搖頭,卻沒有附和黃門郎的話,引手向外道:「請。」
黃門郎雖是建康來的,對其他州縣官員有著優越感,卻還記得徐州布甲軍將軍比自己的品階高二品,客氣地引手向施象觀:「施將軍先請。」
施象觀轉身先走,黃門郎面無表情跟在後面。
以周訪為首的一行人出了城,在城北郊五里處迎接范縣來的增援。施象觀略有不滿,區區一個幢主五百兵馬,竟搞得如此鄭重,但對上周訪的目光,他把不滿都吞了下去。
他並不是怵周訪,只不過周訪是個暴脾氣,現在前途未卜,沒有必要在這時候與他起衝突,讓旁的什麼有機可趁。
等了不到一刻鐘,山路上遠遠能夠看到旌旗,沒一會兒就看到了打頭一匹黑色駿馬,馬上一人,身穿明光鎧,一手控著韁繩,一手執著銀槍,如果不是身板看著有些小,那就是好一個威風颯爽的軍中小將了。
周訪眯起了眼瞅著那小將,忽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哎喲,這不是我大侄女麼!」
施象觀和黃門郎微愕,什麼大侄女?
小將一夾馬腹加快了速度,到了近前,一個利落地翻身下馬,幾步上前朝周訪單膝跪地抱拳行禮:「末將檢校先鋒校尉駱喬見過周將軍。」
「起來,起來,」周訪握著駱喬的胳膊把她拉起來,拍拍肩,打量了一番,大笑著贊道:「我們小喬是真精神。」
駱喬挺胸抬頭:「周叔,威武不威武?」
周訪大笑連連點頭:「威武威武,相當威武。」
施象觀終於看清這小將的模樣,頓時想起了曾經在鄒山被滾木礌石威脅的氣悶,一上頭就忘了控制住嘴,脫口而出:「區區女孩兒,豈可為兵為將。」
周訪劍眉一豎就要發火,駱喬拿出任書遞給施象觀。
任書是兗州先鋒軍將軍駱衡發的,任命駱喬為「檢校先鋒校尉」,其實就是個臨時工,算不得正經軍職,便宜行事罷了。
施象觀看完了任書,還了回去,哂笑:「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哄孩子玩兒。」
周訪頓時大怒,指著施象觀的鼻子:「我們兗州之事,容得了你徐州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就是。」正好趕到的席臻不管前因就是附和,然後「啊」一聲指著施象觀:「我記得你,我們兗州打下鄒山山賊木堡,你來搶功,哇,好無恥的。」
施象觀一張大方臉從紅到紫,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黃門郎在駱喬近前時就認出這位是當初上元夜裡反抓拍花子把半個建康京都掀了的那位,便斂了眉目在一旁站著。
他是個聰明人,他會跟周訪硬剛,是知道周訪此去建康怕是凶多吉少,而駱喬以一敵千大敗東魏大將之事正傳遍天下,聲名正旺之時,他不會去攖其鋒芒。萬一,說萬一,駱喬在這兒一拳把他打死了,建康京里大概率不會有人為他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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