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臻傷心,大受打擊,癱倒在羅漢床上,哼唧:「爹不疼,娘不愛,我好命苦哇……」
尤子楠被逗笑,探身過去用力拍了一下幼子的肩膀,嗔道:「多大人了,還做小孩兒樣子。」
席臻翻身,用後背對著母親,以示自己真的傷心了,要哄。
看著幼子還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尤子楠狀似無意地說:「給你定親還不好,知好色而慕少艾,跟阿娘說說,你心儀什麼樣的姑娘。」
席臻翻回來,大聲說:「阿娘這樣的。」
尤子楠:「……」
好了,知道了,還沒開竅。
尤子楠好些年前就動過給席臻和駱喬定娃娃親的想法,兩個孩子青梅竹馬,兩家也交好。不過這個想法跟席豫說了,他沒同意,只道順其自然。
去年駱喬及笄,她暗示過林楚鴻,想著兩家結親,可林楚鴻不知是真沒懂還是裝沒懂,把話岔開了。
駱喬在巨野澤、濮陽大殺四方,耀眼奪目,問她婚事的人越來越多,好些人都請託到尤子楠這裡來了。尤子楠想,若是兒子心儀駱喬,她是怎麼也要促成這樁婚事,若是兒子對駱喬只是朋友之誼,那她不能攔著駱喬的姻緣,得幫著掌掌眼。
算來計去,哪知兒子根本沒開竅。
尤子楠看著一天天傻樂的幼子,一肚子話想說,最終化成了一句嘆息:「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席臻立刻不服,表示自己已經長大了,可以上陣殺敵了,阿娘您去跟阿爹吹個枕頭風,讓他同意我去濮陽吧。
然後,他就被趕了出去。
過了幾天,席臻收到二哥從建康送來的信,拆信之前還覺得奇怪,二哥什麼時候這麼友愛兄弟了,還記得寫信他這個弟弟。
拆開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他頓覺得耳邊有轟隆一聲,晴天霹靂。
為什麼啊啊啊?!!
祖父好端端叫他去建康見大中正作甚,兗州又不是沒有中正官,他完全可以在兗州品評,然後選個重甲軍校尉或者跳蕩軍校尉。
「阿爹——」席臻大呼小叫著去找他爹,想確認二哥說的是假的,「祖父叫我去建康,真的嗎?」
席豫點頭,給他看了席榮的信,的確是叫席臻去建康選官,但具體選何官席榮還沒定下來,說是先問問蠻奴的意思再看。
蠻奴的意思……
「我想選濮陽縣令。」
席豫嘴角抽了抽,說:「換一個。」
「阿爹——我不想去建康,我想去濮陽。」席臻作可憐兮兮狀。
席豫道:「跟你祖父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