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認真思考哈。
老父親已經從提親想到了訂親再想到成親去了,要不是管家來報吳林那邊送的年禮到了,他恐怕都能暢想到解甲歸田含飴弄孫那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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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喬是秘密回許昌,因此但凡外出就得偽裝。
回來第一天,她的「薛猛」形象就把阿爹阿娘和小席使君都給嚇到了。
她身量本就比尋常男子還要高出不少,身材勁瘦,身形修長,一舉一動充滿了力與美。
可她這麼大了一圈的扮上,一頭亂髮加臉上一條可怕的疤痕,就真的「人如其名」,超猛。
現在,駱喬來刺史府是為訪友,當然不能用「薛猛」的模樣。
她著一身酡顏紅飾霜色鑲毛錦緞襦裙,長發梳成垂掛髻,從馬車下來時戴著長幕籬把臉連半身都遮住。
席瞮早已等在大門外,見馬車到了,下了台階迎上前。
「小席使君安好。」駱喬慢步下來馬車,朝席瞮福身行禮,舉手投足很是文靜嫻雅。
駱校尉能文能武,能耍得了大刀,當然也可以儀靜體閒。
反倒是席瞮,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駱喬,一時愣怔。
也幾乎沒見過她穿著襦裙的模樣。
平日裡駱喬多是一身利落的騎裝或者是短打,都是能夠隨時隨地讓她打拳拉弓上馬的好活動的衣裳。
襦裙不是沒有,林楚鴻挺喜歡給家人置辦衣裳行頭,駱喬的襦裙就有好幾大箱子,只是她甚少穿。
衣裳一換,步態一斂,眾人這才注意到,原來我家鐵牛也是十足十的美人。
「小席使君不請我進去嗎?」駱喬福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席瞮的聲音,乾脆直起身來催促。
席瞮忙引手,與她並肩往刺史府里走,且問:「你現在是『薛猛』還是『薛娘子』?」
駱喬偏頭,微訝:「你知道『薛娘子』?」
那是她當年去元城縣救杜曉時的化名,假冒齊國薛太后的族人,不過假冒失敗了就是。
就她那一拳把人打飛八丈遠的蠻力,她假冒誰的族人都不會成功,一動手就露餡。
「聽阮皙彥說起過他在元城縣的往事。」席瞮語氣平淡地說。他不會說是他特意問阮瑎的。
「我不是『薛猛』也不是『薛娘子』,」進了刺史府,駱喬察覺席瞮已把府中僕役都打發了,庭中沒人,她便摘下幕籬,一笑:「我是駱姑娘。」
駱喬出門前請琴姨精心為自己裝扮過,眼如點漆,口如含住,誓要把前幾日嚇到小席使君的「薛猛」形象洗刷乾淨。
席瞮被結結實實驚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