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驕似乎一直對五皇子有種奇怪興趣在,怎麼說呢,就像是想把五皇子裡里外外都拆開研究一樣。
驕驕啊驕驕,你可得悠著點兒啊。駱喬在心裡搖搖頭,往馬廄的方向走去。
聞敬住的帳子不算大,內里的擺設還蠻精緻,當初聞敬表示要住在軍營,駱喬便下令讓輜重好生布置一番,無論如何都是為皇子,不能磕磣皇子。
煮水的小爐和長頸瓶上雕刻著精美的夔龍紋,茶盞是整塊白玉琢磨而成的一套六件,觸手溫潤。
魏郡大營里最好最精緻的物件幾乎都在聞敬的帳中。
駱意捧著茶盞輕啜了一口,贊了聲:「好茶。」
茶也是最好的,江州產的浮梁茶里放有桔梗、大姜、胡椒等七八種香料,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
大營里都把這位皇子供著,但駱意覺得也不必如此敬而遠之,奪嫡也是一件很有趣味的事情。
開局條件這麼差的五皇子能逆襲登基,難道不是很有趣麼。
整個魏郡大營里恐怕也只有駱意會覺得這事有趣了。
駱喬對皇子們的奪嫡不敢興趣,她只對橫掃三國一統天下感興趣。
洛、襄二州的校尉暫時還夠不上建康的皇權之爭,徐州馬湖其實是反對上官暗中倒向太子的。
他們徐州軍直屬於皇帝,誰當皇帝他們就是誰手裡的刀,是在沒必要摻和奪嫡,也不知黃使君和施將軍怎麼想的,反正他在魏郡是對五皇子敬而遠之。
「軍師若喜愛此茶,我讓人裝上一盒給軍師送去。」聞敬品了口茶,隨後話鋒一轉:「此茶是我自己配的,我甚喜愛這味,前頭馬幢主來我帳中品茶,可惜不欣賞此茶。」
「人各有所好罷了,」駱意再啜了一口,放下茶盞,說:「殿下愛茶,馬幢主嗜酒,而我和姐姐一樣,喜好甜湯。可惜,軍營之中可以有茶有甜湯,卻不能叫馬幢主喝上一盅。」
駱喬治軍甚嚴,膽敢犯禁喝酒者一律軍法處置,軍中除了慶功酒可沒有其他的酒。
駱意知道,馬湖有時酒蟲犯了,會去城中酒肆喝上幾杯。
他倒是還有理智,不敢喝醉,回營也是等酒氣散了才敢回——因為第一次去城裡喝酒就被駱喬抓了個正著,駱校尉可不管馬湖是不是高自己幾階的上官,說軍法處置就是軍法處置,她親自枷住馬湖叫人打了二十軍棍。
馬湖品不來茶的香,只喜歡酒的烈,五皇子不能投其所好,他又怎會領情。
「也是,」聞敬點了點頭,「我只把自己認為好的東西贈人,卻不了解對方究竟喜愛與否,是否也覺得好。」
「殿下禮賢下士,真誠待人,叫某欽佩,只是某以為,有些事不可操之過急,亂了陣腳就得不償失了。」
駱意點了兩句,聞敬似有所悟,不禁深想。
難道是在叫我不要拉攏徐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