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在邯鄲的徐州軍幢主馬湖帳中這日來了個人。
來人自稱從兗州來的, 像是知道馬湖是個直腸子, 也不跟他打馬虎眼,開門見山地挑撥離間:「邯鄲一戰中,馬幢主與徐州軍出力那麼大, 最後是一個女人連升三階, 馬幢主你就得了些賞賜,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那你說, 我該怎麼辦。」馬湖問。
「要在下說,這邯鄲的主帥該是馬幢主您才對, 憑什麼叫一個女人做主帥,還撈了最大的功勞。」
馬湖聽到這裡,沒興趣再聽下去, 叫親兵進來把此人摁住。
「馬幢主, 您這是何意?」
「我馬湖性子直, 但不是蠢,你們這些缺德玩意兒不會以為我缺心眼吧!」馬湖噴了此人一臉,命親兵審問清楚此人背後的是誰。
待親兵把人押走後, 他想了想, 叫人進來問明喻灃在何處,便去找喻灃去了。
他是直腸子, 但不是缺心眼,正因為性子直,在剛到魏郡時不服駱喬一個女人做主帥才會挑釁,後在邯鄲之戰時見識到駱喬用兵如神勇猛善戰,他心服口服。
他們武將可不像文臣那般一顆心八百個眼兒,誰打仗厲害,他馬湖就服誰。
駱幢主勇冠三軍,是男是女又如何,□□,他馬湖就跟著她。
馬湖一被人找上,喻灃就得到了消息,這等挑撥離間的招數其實很拙劣,但最高端的計謀往往以最樸素的方式呈現,焉知這不是敵人使出的障眼法。
喻灃沒去找馬湖,此時一動不如一靜,這些陰謀真的只是針對駱喬嗎,還是針對豫州,或者是宋國。
但喻灃沒想到馬湖找上門來了,且開門見山。
「馬幢主快人快語,我也就直話直說,」喻灃道:「邯鄲之重,之於鄴京,亦之於幽州、定州。眼下樓欽表面上看沒有動作,實則,我已在城中抓到探子不下百人。」
馬湖大眼一瞪:「我就知道那姓樓的沒安好心,還冒充兗州來的,好在我沒上當。」
「馬幢主若是願意,可將那人交與我,我這裡有刑訊的好手。」喻灃道。
馬湖立刻答應,吩咐親兵去把人押來。
人交給喻灃,馬湖又說了一番道賀之語,言待駱幢主回來要好好喝上一杯為她慶祝。
喻灃無語,這位怕不是忘了,駱幢主治軍甚嚴,是決不允許軍中飲酒的。
送走馬湖,喻灃叫人快馬加鞭送信去許昌。
「將軍,這還不知道是不是樓欽乾的,您這樣同馬幢主說,萬一不是,他不會心生芥蒂?」喻灃的副將問道。
「他這不是把人給我送過來了麼,」喻灃輕笑一聲:「你別看他長著張憨馬臉,就當他傻,能在施象觀手底下從一介小兵升到一軍幢主,豈是沒點兒腦子的人。」
「末將聽說,他一到魏郡就挑釁駱幢主,然後被駱幢主給打了,還沒看清形勢就挑釁,他真有腦子?」副將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