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喬笑得像只偷到雞的狐狸:「張叔,你猜,豫州的將軍個個都是猛將,皆可鎮守邯鄲,偏偏駱都督要派喻灃去呢。」
張瑾說:「請君入甕。」
何文斌輕聲道:「此乃險招。」
宋國與東魏的形勢如此緊張,如同一個燒紅的爆竹,就等一個引信便會爆開。
尤其入秋之後天氣適宜、糧草充足、馬肥兵壯,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邯鄲一旦因主帥之爭而亂起來,東魏無論是樓欽還是于堅都會趁虛而入,遠在幽州的賀放估計也想,只是中間隔著鄴京他過不來。
可此一旦事成,就不僅僅是一箭雙鵰。
駱喬道:「大風大浪出大魚。」
她以挑釁之姿一路來建康,其中風險之大,多方都有,更有甚者會腹背受敵。
但她甘冒風險自然要做到利益最大化。
「這個時候,施象觀應該已經到邯鄲了。」
如駱喬所想,施象觀的確帶兵到了邯鄲,並且一來就與喻灃發生了不小的摩擦。
「怎麼,現在不是求我在戰場上救你的時候了是吧,喻將軍。」施象觀一臉嘲諷。
喻灃剛被徵兵入伍那年,在對相州杜曉的一戰中,徐州軍馳援而來,那時喻灃等一隊人馬被相州軍圍困,看到施象觀帶兵趕到全都激動得不行,高喊威武。
那時候他們喊威武,除了感激同袍的及時到來,還有就是威懾敵人讓敵人知難而退。
那會兒才十七八年紀的喻灃沒想到,施象觀能記此事記這麼多年,且找到機會就要諷刺他。
「施將軍,這裡是邯鄲,」喻灃指著北邊,「百里之外就是樓欽的大軍。」
施象觀傲然道:「我來這裡就是為樓欽而來,難不成你以為我會怕!」
「你怕不怕樓欽我管不著,」喻灃冷眉冷眼,「施將軍記得規矩行事就行,否則,我們豫州可不是好惹的。」
施象觀大笑,笑了都有半柱香時間,才湊近喻灃小聲說:「你們豫州怎麼樣,我就是惹了又如何,他駱衡能拿我怎麼辦!」
喻灃雙眸一厲,猛地朝施象觀揮出一拳,施象觀抬手一擋一退,抽出身上佩刀來。
喻灃亦操起一旁架上的長.槍:「駱都督的名諱其實爾能直呼的,不知上下尊卑!」且還是以那般輕蔑口吻。
兩位將軍打成了一團,從帳內打到帳外,勸架的都被波及,馬湖捂著被劃了一道的手臂狂罵:「娘的,打仗老子都沒受傷,到這裡見了血,有毛病吧!」
甘彭捂著腫了半邊的左臉,無比贊同:「真是倒霉催的,敵人沒打過來,自己人倒是先打起來了。」
馬湖瞅著甘彭腫腫的臉頰,死去的記憶忽然就開始攻擊他,曾經他的左臉也這麼腫過……
「就是小駱不在,要是小駱在,他們能這樣打?!早就被她一人一拳了!」
「小駱?」甘彭轉頭看馬湖,這是個什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