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有更讓顧縉崩潰的——朝廷下詔命顧縉即刻回京。
他根本沒反應過來,就火急火燎地踏上了回建康的路。
他毫不猶豫把此事怪罪在駱喬頭上,怒吼:「我跟姓駱的沒完——」
駱喬仰頭看了看天色,依舊鉛雲厚重,不過已經開始起風了。
「幢主,是西北風。」天文生測了風向後,高興地對駱喬說。
西北風,那沒幾日就該放晴了。
「盯著天象,隨時匯報。」駱喬吩咐了天文生後下了高台,一下來就遇見趕來告知她顧縉已啟程回京的甘彭。
「還不到上元,就把他召回京?」駱喬有些詫異,「建康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
甘彭搖頭:「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傳來,所以末將才覺得奇怪。」
駱喬點了點頭,讓甘彭去盯著士兵操練,她找到駱意,二人商議了一番,決定先不管顧縉那邊,專心把眼下之事做好。
另一邊,駱衡在元節前都就往吏部遞表,陳情回建康省親。
他戰功赫赫,且多年戍邊未回建康,即使知道他這時候回目的絕非只省親,吏部也只能飛快批覆同意。
人日一過,駱衡就與林楚鴻,另還有諶希得帶著駱找找一道,啟程這天天朗氣清,席瞮將他們送至許昌城外。
「駱都督一路順風。」
「此番省親恐要月余,州中事務辛苦小席使君。」
「皆是瞮該做的,不敢擔辛苦二字。」
一番同僚之間的送別後,林楚鴻從馬車裡探出頭來叮囑席瞮注意身體別日以繼夜熬油費火累垮自己。
席瞮邊聽邊不停點頭說好,面對長輩,小席使君一下就變靦腆了。
「你別由著駱幢主一會兒要錢一會兒要糧的,她那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哪個打仗是她那樣打的。」林楚鴻道。
駱衡戍守東平郡的時候,為了軍費發愁、跑到魯郡去「搶錢」的樣子她見得不要太多,與席使君為了糧餉爭得臉紅脖子粗的時候也不少。
一州之地的糧食、錢稅就那麼多,朝廷撥的經費、軍餉從來沒有足額過,拖欠是常事,哪一年不拖欠才奇怪。可州中大事小情到處都要用錢,軍隊開拔一次所費不貲,有時候,有些仗,不是不想打,而是打不起。
駱喬領兵從試探著攻打繁陽到攻下鄴城,不過兩三年的時間,可以說得上是神速了,然豫州的軍費開支恐怕也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
席瞮在軍費上從沒短缺過前線的,對州中一應事務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政務、民生、經濟、刑獄等等,席瞮皆表現得遊刃有余,州中財務也少有捉襟見肘的窘境。
在豫州,哪個百姓不贊小席使君。
駱衡和林楚鴻卻知道,小席使君是如何的廢寢忘食才有豫州如今欣欣向榮的景象。
對林楚鴻的關心,席瞮臉微紅,連連說沒有,州中這幾年風調雨順,軍費開支並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