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駱意問。
駱喬把信給他。
信上說祖父月余前受寒病倒,如今已起不得床來了。
駱意看完信,看向駱喬:「席司徒病倒,我們一直沒有得到消息,想必是席家瞞得嚴實。現在看樣子是要瞞不過了,席司徒怕是很不好了。」
駱喬點了點頭。
席榮病倒對宋國的影響不言而喻,建康京怕是要再起波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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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余前,未央宮的禮器送抵建康,群臣激奮,百姓歡欣,席榮叫上長子在府中喝酒。
拿下了長安,對漢家兒女來說意義是格外不同的。
席榮和席矩忍不住多喝了幾杯,不想,二人都醉倒,被夜風吹了半宿,第二日席榮就病了。
最開始還以為就跟以前害了風寒那樣,頭疼腦熱幾日就好了。
誰也沒想到,這風寒竟越治越壞,不過短短一個月,竟起不得身了。
席豫帶兵回到魯郡,人還沒坐穩,尤子楠就來告訴他收到了家書,父親病重。
他顧不得其他,連夜回去建康。
這一回,叫席家極力隱瞞的席榮病重再瞞不住了。
席府里,兄弟倆都很自責。
一個怪自己沒照顧好父親,一個怪自己衝動沒想過貿然回來的後果。
最後是病床上的席榮安慰兄弟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是人,就總會這一天的……為父這一輩子俯仰無愧,夠了。」
他輕拍了拍席矩的手,再對席豫說:「你就是不回來……我也得叫你回來……說不定這是咱們父子最後一面了……」
「父親,您別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席豫激動道。
「這世上……真能百歲的有幾個……為父七十多,不錯了。」席榮微微笑了一下。
在兄弟倆心里,父親從來都是威嚴的如山嶽一般的人,可躺在床榻上的老人不過一個多月就病的雙頰凹陷,蒼白又蒼老,他們再忍不住,眼淚滑落臉頰。
「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還哭……」席榮輕聲對席矩道:「你把駱喬……還有她那個弟弟叫回來,我有話要囑咐他們。」
席矩愣了一下,答應下來,接著又問:「那瞮兒呢?」
席榮道:「也叫回來吧……他把豫州經營得很好……只是今後也不用在那裡了。」
席矩點點頭,抹掉了眼淚去寫信,讓弟弟在這兒陪著父親。
席豫輕聲在席矩耳邊說:「煩兄長給席頌他們去封信。」
席矩點頭。
兄弟倆都知道,父親要把駱喬還有她弟弟叫來,這是要交代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