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在在!!!」
聲音隔著水汽和門隱隱約約地傳進來。
我放心地繼續洗澡。
從廁所出來後,我渾身散發著沐浴露的香味,氤氳的水汽在身側徘徊。
然後驚奇地發現——
不過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我的竹馬似乎出現了一點奇怪的變化。
幾乎變成空白的乾癟紙片人了,輕飄飄地貼在牆上。
我把紙片人從牆上揭下來,撫平褶皺,拽著紙片人回房間,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充氣成為立體人,再度擁有了顏色。
我掀開被子坐上床,準備睡覺。
西谷夕收拾完桌上的垃圾們,放進袋子裡,語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那我就先——」
我急了:「你……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會兒?之前也這樣的。」
西谷夕手中的垃圾啪唧一下全掉在了地上。
……
最終,西谷夕臉上的表情經歷了比剛才還要豐富一百倍的變化,唇線幾乎抿成直線,非常正直鄭重地在我床邊的地上坐下。
他的一隻手伸過來,我牽住,縮回被子裡。
我得寸進尺:「等我睡著你再走啦。」
被子外傳來西谷夕悶悶的聲音:「——好。」
閉著眼睛牽手,能感覺到很多之前沒注意到的細節。
西谷夕打球好幾年了,也經常用繃帶纏手指,指腹上有著鍛鍊留下的繭,摸上去粗粗硬硬的。
他的手比同齡男生要小一些。
掌心的線好完整噢。
指甲也剪得挺整齊的,估計是為了打球。
我胡亂地想著,手指下意識地就在西谷夕手上摩挲,從指尖到指根,再到掌心,最後又回到指腹。
正在腦海中更新著《西谷夕個人資料數據:上肢篇》時,我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整個握住。
之前還是我握著他手的姿勢,突然一整個形勢逆轉過來。
西谷夕的手指牢牢地卡住我的手指,掌心相抵,我瞬間便不能再亂摸。
「別、別摸了……!」
被子外傳來西谷夕的聲音,隱約還有點崩潰。
我:「好吧。」
又過了一會兒,我還是睡不著,試探地問:「……要不我抱著你手臂睡?你再把手伸進來一點。」
……上肢篇的數據就會更完整了。
被子外傳來頭撞在地上的聲音。
——我的竹馬西谷夕,已經不是膽小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