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後,是江嶼洲先開的口。
他問:「吃完年夜飯了?」
沈溢圓「嗯」了一聲,又問「你呢?」
江嶼洲咬著煙:「沒有。」
江嶼洲以為她會問他為什麼沒有吃,可他只等來一句輕輕的「嗯」。
江嶼洲手攥緊了手機,他敏銳的聽出沈溢圓嗓子不對勁。
「你嗓子怎麼了?」
「感冒了。」她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已經吃了感冒藥。」
沈溢圓又轉移了話題:「今天下午我去老宅了,爺爺說他很掛念你。」
「我看爺爺精神不太好,傭人說是著涼了。」沈溢圓說,「我本來想送他去醫院看看,但爺爺說要等你回來。」
江嶼洲手指上的煙燃盡了:「我明天就回來。」
「嗯。」沈溢圓點頭,「你還有什麼事要問嗎?」
沒聽到他那邊有回應,沈溢圓自顧自道:「那我先掛了,樓下還等著我放煙花呢。」
「江嶼洲,新年快樂。」
在沈溢圓要掛斷前,江嶼洲開口了。
「沈溢圓。」
沈溢圓的手一頓。
江嶼洲緩緩呼出一口輕薄的煙霧:「別掛,先別掛我電話。」
一瞬寂靜。
沈溢圓看著窗外,夜幕中升起大片大片的絢爛的煙花,那麼盛大絢麗,卻轉瞬即逝。
她漆黑的瞳孔因此而鮮活了兩秒。
江嶼洲面前水晶缸里堆滿了菸灰,他抽了不知道多少根,以至於聲音都有些沙啞。
「沈溢圓,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他問。
他不明白沈溢圓為什麼突然對他這麼疏離。
就好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
他看不透沈溢圓到底在想什麼。
沈溢圓沉默了一秒:「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肯理我?」江嶼洲步步緊逼,「告訴我,為什麼?」
沈溢圓長久的沉默著,久到江嶼洲罕見心慌起來。
「江嶼洲,你還記得我們兩年前簽的協議嗎?」她突然開口。
江嶼洲一僵。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合同了。」他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已經不算數了。」
沈溢圓笑笑:「為什麼不算數?」
「明明之前,是你先提出來的。」沈溢圓眨著眼,眼淚湧出來,她帶了點鼻音,「為什麼你說開始就開始,你說不算數就不算數?」
「沈溢圓!」江嶼洲飛快地打斷她,他喉結不安地吞咽著。
「是我的錯,我當初不應該擬定這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