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奕寫字的速度很快,腦力也好,幾分鐘前他寫在黑板上的內容她還記得,並且一字不落地默寫了出來。
「說明大家都是好學的人,是好事。」袁奕一邊回答著他的話,一邊繼續默寫著後面的內容。
「走了走了,該去上實踐課了!」教室門口,李鵬他們催促道。
袁奕手下筆走龍蛇,頭也不抬地回他:「你們先去吧,我這重點還沒記完呢。」
看著袁奕又加快了書寫的速度,楊偉濤不解地問道:「你覺得我講得這些知識有用?」
「當然,」袁奕手裡的筆停頓了一下,「為什麼您會這麼問?」
隨意地翻動著手裡的書冊,楊偉濤臉上的笑容帶有幾分苦澀:「因為這一行都是以實踐為主,教太多理論大家只會覺得你是紙上談兵。」
不是他自輕自賤,光是看學生上課的積極性就能看出一二。
電競學院成立的時間只有三年,一共設立了:電競行業概況、電競心理輔導、電競實踐操作、電競行為分析以及電競發展趨向,五門課程。
除了電競實踐操作,會不定期邀請不同俱樂部的教練進行實戰教學,其他四門課程都是由他一個人主講。
每次上實踐課,大家都興沖沖地跑去機房,但每次上這些理論課,大家則是兩眼空洞,不是在跑神就是在玩手機,年年如此,屆屆如此。
國內從事電競行業的人太少,大多是參賽選手和教練,年輕不說,有的還沒畢業呢,能當導師的人更是屈指可數。
他最開始以為大家是審美疲勞,畢竟總上一個老師的課遲早會累的,別說是學生,連他自己都失去了一開始的活力。
後來才意識到,大家只是單純不喜歡聽這些理論罷了。
「那……您怎麼選擇教理論課不教實踐課?」袁奕問道。
這問題似乎戳到了他的痛處,額頭細碎的皺紋變得更加明顯了。
楊偉濤推了下眼鏡,試圖將眉心的褶皺舒展開,「我已經快要被行業淘汰了,能教理論課大概就是我能做的跟電競有關的最後一份職業了。」
坐在袁奕旁邊的空位上,他繼續道,「在當老師之前,我也是一名電競職業選手。」
楊偉濤那個年代,電競還不能算得上是一個行業,只有一群遊戲愛好者偶爾會組織一些比賽來爭奪「遊戲大觸」的稱號,那些遊戲也是現在被淘汰的單機遊戲。
電競熱最開始的幾年,便是這些單機遊戲公司辦的官方比賽。
他當時正在讀心理學的研究生,心血來潮報名了魔獸爭霸的城市賽,沒想到一路過關斬將不僅衝進了決賽還拿了第二名的成績。
一萬塊的獎金,在04年的時候可以買一台不錯的電腦了,剩下來的錢則被他用來報名更多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