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別看。」鮑皇叔稍稍背轉過身,繼續乾嘔著,直到什麼都吐不出來了,摸了摸兜,什麼都沒翻出來,宇文顥忙將手裡預備好的紙巾遞過去,又從包里掏出水瓶,惴惴地望著面容憔悴的男人。
「是不是早上沒吃舒服?」宇文顥輕聲問。
鮑皇叔漱過口,似乎沒有多餘的力氣講話,擺擺手,看了眼對面的湖心公園,獨自晃蕩著向那方走去。
多倫多市中心的湖水寬闊而平靜,岸邊泊著一艘巨大的遊輪,路兩邊盛開著嬌艷的鮮花,偶有行人拍照或在湖邊遊憩。
鮑皇叔就近撿了個長椅,坐下來,仰靠著,陽光充足,有風微吹,可臉色依然蒼白、頹然,輕輕喘著,兩眼無神地望著湖水清瀾。
「好點了嗎?」隨著男人漸漸平緩的呼吸,宇文顥也稍稍穩住心神。
鮑皇叔又掏出煙來,宇文顥小聲提醒著這不讓抽菸。
男人摸著那根煙,沒有點,只在指間來回揉搓著,良久,才低低地開了口:「我沒事,你別那麼擔心,那屋裡點的香實在難聞,把我的噁心勁給勾出來了。」
宇文顥沒有再問,目光艱難地從男人臉上移開,默默地投向蔚藍的湖水,藍的淺淡,令人憂鬱。
「真不該來。」宇文顥淡淡地說。
鮑皇叔很沉靜,比面前的湖水還沉靜。
不知過去了多久,男人展開手臂,微閉著眼,將宇文顥緩緩地摟過來,一隻手撫上男孩的耳朵,輕輕摩挲著,男孩的耳廓很軟,怎樣捏都可以,鮑皇叔的鼻子輕輕一哼,恍若一聲愜意的嘆息,又似在回應宇文顥剛才所說的話。
鮑皇叔橫躺下來,蜷著腿,上半身窩在宇文顥的懷裡,開始平躺著,望著天,望著那艘遊輪,望著宇文顥漂亮的臉,又伸出手來,手指勾勒著他精緻的下巴,眼中也如湖水,微波蕩漾,然後男人微微側過身,臉悶在宇文顥的肚子上,隨著他一起呼吸起伏,還用唇隔著襯衫去吻肚皮,弄得人痒痒的,宇文顥不禁笑了。
良久,鮑皇叔都沒有再動,似乎是睡著了,卻沒聽見鼾聲,宇文顥怕他受了涼,手臂蓋在他身上,就像抱著個靠枕,又大又暖。
不知不覺,肚皮上薄薄的衣衫,傳來熱暖的濕意,男人的身體也在微微悸動,臉一個勁地往裡貼,生怕被誰看見了似的,宇文顥將他摟得更緊了,莫名地又是一陣心慌。
男人在宇文顥的肚子上胡亂蹭了蹭,抹乾淚,又深吸了幾口氣,聲音瓮聲瓮氣地從男孩懷裡傳上來:「我沒事,就是想起之前好多不開心的事,現在背井離鄉的,真他媽憋屈。」
宇文顥嗯了一聲,俯下身,吻了吻男人的頭。
「顥顥……」鮑皇叔沉沉地喚著,低音炮震動著宇文顥的五臟六腑:「幸好有你,真的,幸好……」說著,男人又將臉悶在男孩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