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微抿了一下唇,並且,當那番話語到了嘴邊、在.舌.尖輾轉之時,他猛地頭腦清明過來。
——他似乎並無資格告訴五條悟:你應該這樣做。
「摩西摩西~
禪院老頭呀,有件事交給你辦哦。」
太宰治忽地屏息。
「嘛嘛,不是什麼麻煩事啦。」五條悟笑道:「只是想來一次內部抽查而已。」
太宰治好似電影裡的慢鏡頭般,一點一點地轉臉看向五條悟,鳶色眼眸微微睜大、繼而困惑又帶著些許惱怒的眯起。
看五條悟的眼神,仿佛在一個不同於他自己、亦不同於這世上絕大多數人、令人難以理解的怪異存在,一種……他至死也無法理解的怪異存在。
「啊,內部的確足夠穩定,但是……」五條悟壞心眼地停頓片刻、吊足了禪院直毘人的胃口,才不徐不慢的開口:「還記得那個占據加茂家主.身.體的腦子嗎?我懷疑他有同夥。」
「禪院老頭,你得明白,無論一個體系有多麼穩定,人一旦舒心太久,總是容易生些不該有的心思。」五條悟的語氣嚴肅起來。
他說這番話,自然不僅僅是因為太宰治那餘下的未盡之語,更多的還是那未盡之語的內容的確應當防範。
體系穩定的發展不易,他作為咒術界的領頭人,並不希望好不容易得來的穩定被破壞。
【明白了,老夫即刻開始抽查。】
掛斷電話,五條悟隨手將手機丟到茶几上,一雙白霧般的蒼藍眼眸,似是過濾了世間熙攘、沉澱著所有溫度向太宰治投遞而去。
他當然注意到了自家小男朋友看他的眼神,那充滿困惑、不解、甚至是惱怒的眼神。
五條悟的唇邊啜著笑,他起身,繞過茶几,在太宰治面前蹲下來。
兩人之間有著近20厘米的身高差,五條悟蹲下來同坐在沙發上的太宰治目光持平,他笑道:「怎麼?我很奇怪?」
聽著這毫無自覺的提問,鳶色的眼底斂去困惑之色,只余惱怒,太宰治眯起了眼,唇角的笑容釘死在了「譏諷」弧度:「真逗呢大叔——不管你是不是有自己的考慮,但就這樣問也不問地採信別人的意見,會死的。」
太宰治忽地起身,居高臨下俯視五條悟笑意不減、甚至加深了些許的面容,話音冷冽的宛如於極寒之核傳遞而來:「別人做不到,但我可以哦,大叔很清楚的吧?」
「嗯,清楚哦,有什麼問題呢?」五條悟仍舊維持著蹲著的姿勢,揚著臉看著太宰治,這樣看著隱約透著點乖巧的意味,如果不是太大隻的話,就真的顯得很乖巧了。
「……有什麼問題?」太宰治扯了扯唇角,眯著眼睛道:「真敢問呢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