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燎已經坐在了桌子邊,把那些空酒杯堆積木似的摞在一起,頭也不抬道:「讓我解釋?」
趙銘絮沉聲:「是。」
裴燎輕聲笑了下,指尖輕輕一碰,壘起來的酒杯驟然潰崩,噼里啪啦碎了滿地。
他說:「你算什麼東西?」
趙銘絮是被人拖進包間的,裴燎給的要求是:什麼時候喝完什麼時候出來,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十天,十天不行就一個月。
怕人喝死,還專門找了醫生陪著,比起他不干人事的祖父,多了不少善良。
二樓人少,他們還在死角,單方面的欺凌引不起動靜,幾乎沒人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
過了會兒,認識他們的人發現裴燎和夏澈待在一起,還以為這倆又吵起來了。
因為沒多久,裴燎就把夏澈拽進了二樓房間。
岑總晚來一步,見夏澈衣角消失在門縫裡,大驚失色:「我操!小……你叫啥?」
旁邊實習生無言:「向南。」
「啊對對對。」岑總說,「小南,你快想個辦法,把你們夏總救出來!再晚一步我就攤上大事了!」
夏澈出事,他要背鍋,裴燎出事,KL整個以死謝罪算了。
向南也很擔心夏澈,忍不住來回踱步,幾乎就要踹門而入。
可裡面另外一人是裴燎,他們不敢,只能學無頭蒼蠅急的亂轉。
然而。
屋內,外人想像中的血腥互毆並沒有出現。
裴燎進了門就扶著夏澈肩膀小心翼翼坐到床上,焦急道:「夏澈你沒事吧?喝了多少?頭暈不暈?胃疼不疼?現在感覺怎麼樣?還能認出我是誰嗎?」
夏澈從他剛出現的那一刻就有點懵,這會兒被吵的腦子疼,忍不住呵道:「你少說兩句!」
裴燎立刻閉嘴,有些委屈地看著他:「我問了這麼多,你怎麼一個也不回答?」
夏澈深呼吸:「我沒事,喝了五杯,頭不暈但有點疼,胃燒得想吐,感覺不是特別好,能認出你,你是裴燎。」
他一口氣說完,麻木道:「滿意回答嗎,裴少?」
最後兩個字經他口,難免染著些戲謔。
裴燎抿了下唇,起身用房間自帶的茶品用具沖泡蜂蜜,面無表情道:「我平時不這樣。」
夏澈躺到床上,好笑地看著他:「不哪樣?」
「不這麼凶。」裴燎蹙眉,「我不是法外狂徒。」
夏澈愣了下,腦袋埋進枕頭裡,笑得差點喘不過氣,捂著肚子道:「哎……不行了,疼死我了……」
裴燎氣到了:「被人灌酒還笑那麼開心?夏澈,你是傻的嗎?我不來你就這么喝?喝完一整瓶我是不是就要去醫院給你繳ICU住院費了?」
夏澈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眼尾的紅色眼影暈染開,削弱那張臉盛氣凌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