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道:「我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是裴少,他真要我喝五十瓶,我還能拒絕嗎?那我還要不要這份工作了?還要不要混了?」
除非KL老闆親自來解救他,不然還能怎麼辦?
裴燎沉默下來,坐到床邊,看著他小口喝下蜂蜜水。
溫熱的蜂蜜水下肚,想吐的感覺總算被壓下去。
夏澈手不閒著,給向稚嫻和岑總等人發消息報平安,順便把剛才的事隱去細節,簡單概述了一下。
自始至終表現得完全不想剛被灌完酒的人,冷靜且有條不紊的處理事發後一切流程。
他想給奚珠軒打個電話,腰上卻驀地一緊。
手機摔落在床上,夏澈驚訝地看向抱著他腰、把腦袋枕在他肩窩上的裴燎。
「怎麼弄得?我去了,祖宗,你哭什麼?」
裴燎眼睛通紅,眼淚止不住地往下砸,不少水漬都順著下巴滑進夏澈領口,泅濕了昂貴的衣料。
夏澈靠在枕頭裡,心疼得直抽氣:「裴燎!你知道這身高定多貴嗎!」
裴燎充耳不聞,抱得更緊了。
掙扎不開,夏澈逐漸認命,身上掛著個大型玩偶,無力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委屈嗎?
肯定是有的,但跟別的事比起來,那點委屈無關緊要,生氣就更沒必要。
這個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生氣,也不是人人都有本事把受的氣還回去。
金融圈是個錢生錢的地方,本錢決定收入,沒有本錢,再有能力又怎樣?
他剛出國那段時間,為了跟各種富家子弟處好關係,從早場喝到夜場,陪吃陪唱陪玩,豁出去半條命,才有了孤注一擲的資本。
對比那些日子,今天這五杯酒算得了什麼?
偏偏裴燎很當回事。
以前都不知道,少爺對朋友這麼掏心掏肺。
大型掛件死死抱著他,力氣大的他懷疑自己腰會斷。
裴燎眼淚很燙,冷著聲音喊他:「夏澈。」
夏澈:「您說。」
裴燎憋了半天,啞著嗓子說:「氣死我了。」
夏澈:「……」
你哭半天就為了這句話?
夏澈張了張口,亂七八糟的情緒全然拋之腦後,手背搭在眼睛上,無聲笑得發抖。
在裴燎察覺到異樣前,趕忙雙手抱住他頭,有一搭沒一搭揉著這人脖子,壓著笑聲感慨道:「裴燎,你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