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行,該怎麼辦呢?
張彬和張翼年該怎麼辦?他又該怎麼辦?他要怎麼處理才好?要怎麼讓所有人都滿意?
起身的瞬間,他幾乎是帶著怨恨的。
憑什麼?
憑什麼這種事情,總是發生在他身上?每次都要在一切好轉的時候,給人當頭一棒,是不是有些人天生就不配過好日子?
夏澈閉上眼,睫毛止不住地顫抖。
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可他不能逃避,也不能失態。
其實祝億鵬等人都勸過他,管這一家人做什麼呢?又不親,表面過得去就行了。
可宋念和張彬切實熬夜照顧過發燒的他,大雨天背著他去醫院,不遠萬里飛到京城陪他參加學校親子活動,把他拿到的獎狀好好收藏起來……
如果沒有張翼年,張彬和宋念其實都是還不錯的人。
只是他們對張翼年的感情太重,以至於每每牽扯到親兒子,人的劣性就會爬上表面,將皮囊腐蝕。
預料到張彬和張翼年可能的反應,夏澈請求道:「醫生,可以借用十分鐘診室嗎?我想跟外面兩位說一下。」
現在很空,十分鐘二十分鐘當然能騰出來。
醫生點點頭:「我幫你把他們叫進來。」
夏澈輕輕嘆了口氣,逐漸冷靜下來,琢磨著等會兒該怎麼開口。
人不是生下來就八面玲瓏的,再優秀的領導也會有決策失誤的時候,在公司還有一群同事共同商議,在張家可就只有他一個人承擔。
「阿澈?」張翼年進來就掛在他肩膀上,「怎麼了?」
夏澈站起來,不動聲色拂掉那條胳膊,平靜道:「爸呢?」
張翼年:「馬上進來,在外面抽菸。」
夏澈蹙眉,薄唇張了張,到底什麼也沒說。
反正說了張彬也不聽,從來都不聽。
過了會兒,張彬也進來了。
夏澈將醫生的話重組得淺顯易懂說給他們聽。
不多久,診室內傳出一陣吼叫。
「怎麼可能?之前不是說康復幾率很大嗎?你不是給我說治好了沒問題嗎?你當時是不是騙我?是不是你找的醫生不行?還是沒有盡力?!」
聲音大得外面醫生護士都看了過去。
不明所以的樓層保安敲門不悅道:「家屬麻煩小聲一點,這裡是醫院。」
「抱歉。」夏澈對著這情況和措辭早有猜測,歉意應了一句,掰開張翼年死死抓住自己衣領的手,「冷靜點,你現在揣測我的失誤有什麼用?或者你能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