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年一下就卸了力,抓著頭髮走來走去:「那怎麼辦,要是真出事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阿澈,阿澈你快想想辦法。」
夏澈被他吵得腦子疼:「我能有什麼辦法?等醫生診斷,現在只是讓大家都有個心理準備。要是真有事,我平時不在這兒……」
「你要回京城?」張翼年不可置信道,「媽都病成這樣了,你要回去?」
「你聽我說完。」夏澈解釋,「如果有需要,我保證一個月至少有一周時間在這裡,平時我會請護工,會請督查,醫藥費支出我全包,你只需要平時多注意,多跑幾趟,方便處理突發事情。」
張翼年瘋狂搖頭:「不行,我不行的阿澈,我還得找工作,我工作已經很忙了,根本沒時間照顧,而且我也不會那些亂七八糟的手續治療什麼的。」
「那就學,我以前也學過。」夏澈好聲好氣道,「張翼年,講點道理,當年是看在你身體也不好還沒找到工作的份上,不可能什麼事都讓我干吧?」
「可是我不會啊,我真不會。」張翼年拉住他手祈求,剛才抓著他領子吼叫的氣勢分毫不見,「夏澈,我儘量幫你,但你這……你不能丟下我們一個人享福去吧?」
夏澈呼吸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卡得人生疼。
他乾脆順著往下說:「為什麼不可以呢?我出錢出力了,你出什麼了?」
張翼年和張彬齊齊愣住。
似乎不敢相信,這麼條理分明不留情面的話是從夏澈嘴裡說出來的。
張彬哀求道:「夏澈,他是你媽媽。」
夏澈長睫砸落在眼瞼上,無力到手腳發涼,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開這裡。
他睜開眼,推開了診室門。
「怎麼樣了?」一道急切的身影從不遠處跑過來,沒有分毫停頓,裹挾著熱氣擋在他面前,「他們在吼什麼?你領口亂了,他們對你動手了嗎?傷到了嗎?」
夏澈微微抬頭,有瞬間的錯愕。
差點忘了,門口還有個裴燎。
和張彬張翼年不同,是只等待他一個人,專門陪他來的裴燎。
回過頭就能看見。
剛理好的思緒再次紊亂,沖的眼眶生疼,夏澈意識到情況有些糟糕。
他故作鎮定道:「不太好,跟他們說了一下情況。」
裴燎垂眸看了他兩秒,猝不及防地伸手攬住他腰,帶到旁邊安全通道,躲在無人在意的門後。
他用商量的口吻問道:「可以給我說說嗎?」
掌心的溫度源源不斷傳到後腰上,夏澈挺直的脊背終於繃不住,「嘭」的一聲斷了弦。
他折下脖頸,將額頭抵在裴燎的肩膀上,低聲道:「我想躲一會兒。」
裴燎把他頭髮理到耳後:「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