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換了英語道:「用英語溝通方便嗎?」
對面也從善如流地切換:「那再好不過了!抱歉,我剛剛路過看到您留長髮,誤以為您是漂亮的小姐。」
「沒關係,這很正常,燈光真的太黑了,您不用放在心上。」夏澈見對方找不到開酒器,便接過啤酒幫她撬開了。
可見度突然變差的環境下,視力不好的人比視力5.0的人更能活動自如。
他們習慣了模糊的環境,所以這個時候夏澈的近視眼好使又不好使,不會被燈光晃暈,但都看不清。
6號是位很健談的優雅女士,聽聲音很年輕,交流起來也沒什麼代溝,夏澈琢磨不透對方年齡。
兩人聊到第一束聚光燈打在舞台上,聲音戛然而止。
散光的苦只有散光的人知道,舞台離那麼近,夏澈還是看不清。
猶豫片刻,終於戴上放置在胳膊旁邊的眼鏡——真該慶幸下車時順便把它拿在手裡了。
視野清晰後,他沒有失禮地第一時間觀察旁邊人,只是翹起腿,懶散地解開襯衫上面倆扣子,靠進沙發椅中,吊起眼尾端過酒杯,氣定神閒打量舞台上扭胯的西裝男。
燈光掃過觀眾區。
狂熱瘋狂的人群中,夏澈的氣質特別顯眼,休閒襯衫配休閒西褲,哪怕只有短暫幾秒,也足以身邊人和舞台上的幾名演員注意到他。
有個黑皮小哥當場對他眨了下眼。
夏澈禮貌點頭,反應淡漠。
還沒脫他就能看出來,這台上的演員沒一個身材打得過裴燎。
比裴燎腰細的不如裴燎肩寬,比裴燎肩寬的不如裴燎高,比裴燎高的不如裴燎肌肉漂亮……
總之,於他而言,裴燎是仙品。
嘗過國宴的夏澈興致缺缺,人家衣服脫完上半身,他還有空低頭玩手機,屏幕亮度調到最低,看裴燎有沒有回覆。
嘖。
沒回。
八小時了,這是幹什麼去了?
……等等,歐洲那些貴族家裡是不是都喜歡建地牢來著?
夏澈一下子精神了。
不會被關起來用鐵鎖銬吊在十字架上鞭打吧?!
他很想打個電話給裴燎,但這裡音樂聲太響,大家椅子擠作一團也挪不出空出去,根本操作不了。
夏澈頭回覺得,看人跳舞是件這麼漫長的事情。
正干著急,胳膊忽然被人碰了碰。
夏澈側目,平穩沉著地應聲。
演出時觀眾席沒燈光,但舞台霓虹燈太過耀眼,餘光打下來,視野比剛才清晰不少,他這次終於看清了6號女士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