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的茫然, 清淺的眼底映著窗外綠蔭細縫裡的光, 有細小的塵埃在飛舞,他感覺也要跟著飛去了。
驀地,他的手被拉住被掰開,被十指交叉的握住。
他眼瞳顫了下移去,西裝袖口下的手腕戴著腕錶, 以一種強勢不容拒絕的姿勢和力道握著他,原來他的手指比謝玦細上一圈, 看起來脆弱無力的乖順。
他腦袋嗡嗡的,一道冷銳的聲音響起,「你儘管折騰,看誰笑到最後。」
聲音打破心神虛幻的飄浮,他回神,發現周圍死靜的凝固,一雙雙眼珠子都盯著他們交握的手指。
謝玦卻毫不在意,甚至對謝耀祖道,「以前的種種,我都會一筆筆討回來。」
他的語氣森冷下裹著恨意,阮時樂悄悄抬眼,從他側面看去,謝玦的整個面部肌肉緊繃,五官輪廓鋒利,那雙黑眸冷到了極點。
而謝耀祖,剛剛不可抑制的憤怒,因為謝玦這話,肩膀一下子就垮了。甚至面色有一瞬的凝滯慌張,而後平心靜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始終姓謝,是我血脈相連的孫子。」
他的精氣神像是泄了很多,原本因怒氣紅潤緊實的臉頰,在陰影里有些凹陷,他嘆了口氣無奈道:
「整個謝家,你叔叔伯伯堂哥堂弟,都說我肉眼可見的偏心你。」
說完,他看了眼阮時樂,阮時樂瞪他,謝耀祖眼皮抽動,似妥協道,「小玦你非要他不可,那你就要徹底搞清楚他和顧景的關係,他要是清白的,我斷不可能阻礙你幸福。」
「我不希望有一天你後悔了才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
謝耀祖那視線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落阮時樂身上,阮時樂有些心虛,下意識往謝玦身邊側了側。
但他相信以謝玦的腦子,早就知道原身從前和顧景的關係,不可能用人不做背調。
想通這一點,阮時樂又理直氣壯瞪那個老不死的,眼珠子又飄了下,餘光謹慎地悄悄地留意謝玦的反應。
謝玦冷厲的嘴角鬆弛下來,藏著一抹一閃而逝的笑意,他稍稍用力捏了捏阮時樂的手指,見他餘光不安的時不時瞥著他。
謝玦一點都不吝嗇道,「我知道,你還說那鈴聲是專門來氣顧景的。」
「就你這腦子能做臥底,那我也不用幹了。」
阮時樂氣哼了聲,又說他笨。
「那,那你就說那什麼美什麼計得逞了嘛。」
謝玦唇角勾了下,旁若無人道,「回去吧。」
屋子裡的人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兩人走了,誰都沒開口,面色像是蜜蠟封住了五官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