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玦朝阮時樂勾了勾手。
於是阮時樂挪著屁股朝謝玦坐近了點,等他意識到自己這麼聽話的時候,又氣惱了,仰頭不舒服的瞅著謝玦。
謝玦看著他,嘴角似笑非笑的。
說他河豚,阮時樂才是小河豚。
側臉瑩潤白皙泛著粉紅,幾縷銀髮搭在耳廓上,謝玦伸手理了理,指尖碰到耳廓的時候,阮時樂躲了躲。
風一吹,剛理好的捲髮又掉下來了,耳廓還有點癢,這下更加不舒服了。
謝玦見他撓,主動開口道,「我給你重新紮下。」
阮時樂看著自己髒兮兮的手,「你會?」
「蹲好。」
阮時樂哦了聲,他視線隨意一瞥,謝玦左手手腕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圈黑色的發圈。
他嘟囔道,「我銀灰發色啊,黑色多醜。我要我自己腦袋上的白色發繩。」
雖然嫌棄但還是側了側身,蹲在謝玦前面,背脊上的布料收緊,肩膀漂亮的線條連著後頸,衣領外露出的皮膚,奶白的凝著細光袒露在謝玦眼底。
謝玦垂著眼瞼,修長的五指做梳子,指尖輕輕的插進柔順的髮絲中,另一隻手握住梳來的髮絲,輕車駕熟的紮好。
阮時樂摸了摸,扎的還挺穩挺利落的,「沒想到你還扎的挺好的。」
「還是有些生疏。」畢竟幾年沒扎過了。
謝玦手掌撫在圓潤的後腦上,髮絲波光在他手心滑動,從阮時樂的側臉看去,纖長的睫毛懶洋洋的半闔著,像是逐漸被順毛的小貓咪。
「還氣嗎?」
謝玦的聲線低沉,但夾在清脆的水珠滾落聲中,依然清晰的落在阮時樂的耳膜上,還帶著濕濡的潮氣,令他心神莫名一顫。
阮時樂從昏睡中霎時清醒,沒好氣道,「氣。你個氣泡音別夾了。」
謝玦一頓,想捏阮時樂那不中聽的嘴巴。
但阮時樂打定注意要疏遠謝玦,貫徹走腎不走心的宗旨,扭著小臉看一旁迷霧蒙蒙的噴泉。
噴泉位於草坪中軸線上,噴泉中央的柱子支撐著水盤,愛神之妻普緒赫的雕像雙手挽花,動作舒緩輕柔的美,她像是提著一籃靈動醉人的美酒,好奇有情人的私語,又忙著俯瞰不遠處低洼的花園。
但阮時樂不讓她看,抓了一把草葉子丟進水盤裡,葉子輕薄隨著濃濃水汽,反而朝阮時樂臉撲來。
「呸呸~」
他皺著臉,「連你個雕像也欺負我。」
謝玦瞅著他道,「我有個法子,讓你出氣。」
「而且,我其實也不爽謝耀祖的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