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溯的手在吊櫃門邊掐得指骨泛白,咬牙,復又拾起夾子,忽地被軋准某個點,「哐啷」一下沒拿穩,掉在地面。
他低眸瞥了眼,掉在靠近自己褲腿的位置。
回來洗過澡,穿的是條垂感的黑綢睡褲,褲腿長度合適,本在腳踝附近位置,現在卻有半截拖了地,有一瞬間,他分不清,是不是面前的灶火、煎鍋太熱,以至於後頭快融化,包括快要蓋過眼前的聲音,牛排煎在油里,滋滋啦啦,咕唧咕唧咕唧……
「撿訥。」殷松夢指掉地的鋼夾。
他的手反過去,覆住那截細骨棱起的手腕。
「停一下……」
「好吧。」殷松夢憑他把自己攥著,又催,「蔣溯你撿夾子,我不喜歡吃煎過頭的。」
他總算俯腰去撿,手剛抓住夾尾,猝地,連夾帶手猛一撐地面,伴隨愜意的笑聲時,他就知道上當了。
鋼夾在地板上剮蹭,發出聲響,嘎吱嘎吱,嘖唧嘖唧嘖唧,燥耳不已。
牛排徹底煎老了。
連膝蓋也不免墜地,磕得生疼。
白光消弭後,視野里,依稀是殷松夢噙笑的面頰,她漬亮的手去貼他側頰,狠狠擦了擦。
原本想說點什麼,可另只手的手機一震,是榮薩回她草場養護注意事項的消息。
她蹲在那,手還托著他,一邊解鎖打字回他。
蔣溯燃起點熱忱的眸底冷了下來,別開她那隻手,起身把火給關了,轉身朝衛生間去。
回消息時,她掠了眼前面背影。
睡褲色深,被暈濕看不出來,但肯定不舒服,沒叫住他
等蔣溯換了睡袍出來時,殷松夢托腮坐在餐椅上,她睡裙是條吊帶裙,純白,裙邊本該耷在膝蓋旁邊,卻因翹起的工具而顯得不規整。
她叫了聲蔣溯,但後者沒理她。
而是步去料理台收拾殘局。
她心情好,於是自己過去,手臂從他胸膛爬藤似的攀上後頸,想親他。
卻被避開。
歪過另邊又被避開。
縱使心情好也不禁慍惱,正好手機又一震動,她拿起來一看,故意說:「榮薩的消息。」
這下蔣溯徹底把她搭在他身上的手臂給拂了下來。
其實是系統消息推送。
等蔣溯發現被騙時,又分不清殷松夢是否真的在發脾氣。
她把暗扣給解了下來,工具丟在沙發。
「你不願意就算了。」
「我找別人就是了。」
人也疊腿坐在沙發,往回扭仰起臉,語氣也不知真假:「就榮薩好了,我還沒試過那種類型的。」
蔣溯憶起來,她說自己在底線內其實好哄。
可又開始擔心自己行為觸了她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