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瞬覺得,自己不該這麼折磨他。
她以前拿戀愛當消遣時,一心覺得利益關係比互要真心輕便,想脫身時給夠分手費,兩邊都能瀟灑。這也是她從小不敢吃秦奧這顆窩邊草的原因,他不缺錢,又向來以真心標榜自己,她怕沾上麻煩。
倘若說蔣溯接近自己,是想騙她真心報復她,可他也栽了進去,總歸是自己甩的他,也很快忘了他,雖說膈應他不純的動機。
但自己反過來利用他真心,折磨他身體,享受他照顧,又讓他失態到落淚,就當扯平了。
如果不是蔣溯止了淚,她真的會脫口而出一句「我們結束吧」。
舞池裡躁鬧著,身姿妖穠,曳動著。
有男生來搭訕,邀殷松夢去喝一杯,嗓音湊在她耳邊,蓋過震動的音樂。
殷松夢食指頂開對方快貼上來的身體,笑吟吟的:「柑橘香的男人我不喜歡。」在這遇見,有種騷男裝純的感覺。
對方吃癟走開,被遮擋的視野頓時開闊,吧檯旁站著的蔣溯,身影黯在陰影里。
視線交匯那剎,那種怪異又蠶食她,她擰身朝安全通道去。
等蔣溯緊步跟去,殷松夢早站在樓階上等他,睨著他,似乎蹙著眉,像在斟酌某件事。
他驟然慌神。
自從肉/體關係以來,殷松夢對他,只有得逞後的快意、被惹怒的惱意,像現在這樣,打量他,陷入沉思,明顯是要割捨他的前奏。
是他的眼淚吧,像把軟刀,把她架在罪人的角色。
舞池裡,她分明已經在物色新床伴。
他步上台階,站在矮她兩個樓階的位置。
樓道僻靜,舞池的噪音似乎格外渺遠的罩子裡,以至於,他去執她手時,能清晰聽見衣料摩挲的細響。
他來得急,只在睡袍底下穿了條睡褲,外頭披了件到膝蓋的羊絨派克大衣。
袍帶解松,他執她手繞到腰後,又從口袋拿出被她丟棄在沙發的工具,塞她另只手裡。
「殷松夢,求你,要我。」
說這話時,微掀眼瞼,大概折碎了所有倨傲,以至於唇瓣顫了好幾下,鼻樑骨兩側也延起兩道紅暈,和眼鏡的金屬冷光對比強烈。
殷松夢低眸的視野里,袍襟下,肌理冷白,勻稱至極,哪怕浴袍搭外衫,怪異潦草的搭配,也毫不掩蓋眼前的美感,頭髮有些亂,應該是停車後跑進來的緣故,額庭飽滿,眉骨如峰,眼睛微狹,正一瞬不瞬盯著她。
還是一如既往契合她審美。
這算勾引吧。
她那股怪異的煩悶逐漸平復,卻還是把手抽出來,環在胸前。
跟他約法三章:「以後不准在我面前哭。」
蔣溯點頭答應。
樓道燈聲控,說話分貝不夠高,這會兒頭頂的光源熄滅了,入目一片漆黑,連彼此也辨不清。
只有昏暗裡格外清明的嗓音:「自己先玩一遍給我看看,就當懲罰。」
瞳孔適應黑暗環境後,隱約能看到他微低了頭,低眸,在沉思她想要怎麼玩。
睡褲不用系皮帶,鬆緊帶設計方便,她乾脆一撥,緊接覆上他手背。
「你不是給我擦過馬鞭?用布裹著握柄,上下來回擦得很仔細。」她仿佛在攜他回憶,如何給馬鞭拭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