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好後她跑去衛生間洗手,再回來撕白囊,纖白的手做起這些,格外細緻認真,撕乾淨了,撇開一瓣,塞他嘴裡。
以前管束她壞習慣的蔣溯,現在被困在床頭,含著她餵的橘子,嚼咽著,她忍不住用力搓亂他的髮絲,笑靨動人:「蔣老師你也有今天。」
他在病中沒戴眼鏡,病骨消瘦,亂糟糟的額發攪亂了冷峭的眉眼,氣息柔荏不少,靠在那格外「可欺」。
她想著吃過橘子,嘴裡應該是甜的,於是坐在床沿,側身壓得越來越過,俯頭吻他,他也抬了下巴迎合她的吻。
清夜逐漸燥熱,碾擦著唇瓣,舌尖互銜,仿佛在爭奪唇齒間殘餘的橘子的甘甜。
靜悄悄的病房裡,攪弄著津液愈發響,彼此呼吸聲也愈發低渾。
蔣溯靠在床頭,隨著那隻柔荑鑽進被窩,窸窸窣窣的,被窩下的雙腿支了起來,架著隆起的薄被,形成個三角形。
接吻加深著,是種默契,他後腦勺在床頭用力抵了下,腳底踩著,有瞬間,仿佛南舟古河上架著的拱橋。柔荑沿椎骨末梢,一剝,病服的鬆緊帶便卡在了細細的手腕上。
輸液滴管里的透明藥液砸落,滴速仿佛愈發快,席捲心跳的頻率,藥液滴著,一下一下擦進軋入。
輸液軟管墜著,和被子摩挲著,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管子後頭,醫院的被子雪白,仿佛雪崩,滿山的雪抖簌晃落,連著輸液管也在左右曳著。
深吻乍地分開,清亮的「啵」的一聲,
「嗯……」蔣溯的氣息成狂風中的火焰,紊亂,又熱又燙。
忘記右手血管里扎著針,反而摟她徹骨,甚至蜷起五指攥著她後背的針織衣料,掙扎仰起的眉宇,交雜著痛苦與愉慰。
他抱著她的右手,從她後背覆著她手臂,念了遍她的名字,意欲緩停。
殷松夢卻用空閒的左手往他嘴裡塞了一瓣橘子,冰冰涼涼的,亮眸明灼:「你不是很喜歡麼?」
眨眨眼,仿若單純指手剝的橘子。
橘子汁液在嘴裡彌散,搭著的輸液管晃動愈烈,「唔呃……等等……」不及吞咽的橘汁在嘴角淌了絲。
她揪起他病服的衣領,在他潤澤的嘴角揩了一下,語氣浮薄:「弄得到處是水。」
被子拱成的雪山在劇烈雪崩,驀地,病房門響起陣敲門聲。
不等裡邊回應,李芝還是像往常一般推門而入,拎著給病人送的晚餐。
套房制的高級病房,玄關門口阿輝守著。
蔣溯那間病房仿佛一間主臥,李芝穿過玄關客廳,在門板敲了敲,邊開邊道:「少爺,醫生講你要多補充蛋白質和鈣,我吩咐廚房做了……」
回身把門帶上,轉過來才發現病床沿還坐著人,話頭止住後略顯意外:「殷小姐?」
殷松夢回頭朝她頷首稱了聲「芝姨」打招呼。
被窩裡的手默不作聲抽了出來,趁著起身,背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