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蔣溯眉頭擰蹙了一下,緊接著便看到殷松夢搭在後背的手,指梢在頂著病房白光,濕亮熠熠。
「殷小姐怎麼在這兒?」李芝對殷松夢印象欠佳。
「您問蔣溯吧,我借用下洗手間。」她格外強調,「洗手。」
李芝還想叫停她詢問,被蔣溯先叫住,李芝才注意到床上的病人鼻樑根莫名暈著兩指妖冶的緋紅,剛進來時一直低著臉,現今喊她句「芝姨」,她才瞧清,聽著嗓子也沙啞。
五分鐘後。
殷松夢從洗手間出來,李芝正把晚餐從保溫餐盒裡端出,沒再追問她過去或現在的事,自顧自做事。
「少爺,你把腿放平,我給你把飯菜放小飯桌上。」她說著把床兩側護欄遙控起來,又從床尾取過配套的小飯桌,要蔣溯收腿,把飯桌板架在兩邊護欄頂端。
「不用了,先放沙發那,我一會兒吃。」蔣溯的腿始終支著。
對上衛生間門口殷松夢的視線,赧顏難堪,低了眼皮。
殷松夢知道他兩條腿沒法打平,否則第三條腿便掩不住了,況且,病服褲的鬆緊繩都褪到腿彎了,他自然紋絲不動。
待李芝拾掇完離去,門鎖「咔噠」一聲,病房靜得能落針。
能數得見擁擠的空氣似的,視線有些無處安放,殷松夢也沒料到會突然進來人,指尖正攢勁,險些被撞破。
被打岔,氛圍雖還沒涼透,但缺個契機,重新粘合。
蔣溯膝蓋依然蜷著,問:「你餓麼?」
她抱著臂,搖了搖頭,飛機上墊過肚子了。
「你餓了?想吃東西?」她朝沙發矮几那瞥了眼,病人的營養餐尤其豐盛,小份量,四菜一湯,熱氣徐徐,餐後水果也精緻。
蔣溯一頓,也緩緩搖首。
空氣重歸安靜。
床頭身影微動,看樣子要掀被下病床。
她駐停的雙腿被牽動步伐過前去,雖說他現在斷肢存活了,醫生說能動,但架著只傷手也顯得觸目驚心。
「你想去哪兒?」她問。
蔣溯:「去衛生間處理乾淨。」
她坐回原先的位置,擋住了他去路,空氣一下逼仄繾綣,聲嗓低柔:「不是還沒做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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