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遠的眼皮隨著陰致逸手上的弧度一同跳動,耳尖猛地竄起熱氣,突然有些後悔他為什麼不在醒來的那一刻就睜開眼睛,現在多少有些騎虎難下,他正想裝著悠悠轉醒,那道好聽的嗓音就悠然上揚了幾個語調。
「看樣子只能切了。」陰致逸慢條斯理地拿起旁邊的手術刀,惋惜道。
「等等!」秋意遠趕忙從床上坐起,線條分明的俊朗臉龐上冷汗直冒,在觸及那把燈光下冒著冷芒的鋒利刀刃時,暗暗慶幸自己的命根子差點保不住了。
他原本是打算等屋裡沒有人後,再起來觀察一下環境,做足準備,但現在的情況逼得他不得不醒,再不醒他就真成廢人,哪怕把他爸救出來,秋意遠也沒臉面對他了。
「先生,你醒了啊。」陰致逸微笑著望向臉色沉重的秋意遠,溫聲道,「先生,正好有件事得和你商量一下。」
「謝謝你救了我。」秋意遠扯過一旁的被子,皺著眉頭回話,多少猜到了對方想要說什麼,自己的身體什麼情況,秋意遠清楚得很,他不知道是陰致逸看穿了自己的把戲,還是庸醫一枚,只能繼續裝作剛醒的模樣,說道:「剛做了場噩夢,嚇醒了。」
「是嗎?」陰致逸把玩著手裡的手術刀,旋即略帶遺憾地看著男主:「先生,雖然不清楚你是怎麼受的傷,但是我必須遺憾的告訴你,如果不想傷口進一步感染的話,你最好還是把感染的部位切除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到醫院去做。」
在陰致逸說完這段話的時候,有那麼瞬間,秋意遠懷疑對方是醫托,否則是怎麼喪心病狂的對著他擦破皮的地方說是感染的!
秋意遠嘴角抽搐了幾下,尚且記得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是個及其注重隱私的人,從自己長大起就沒有與人這麼親密過,心底的不自在濃烈到了極點。
秋意遠審視著陰致逸的神情,見對方是真覺得該切了『病灶』,只得忍著彆扭掀開被子,語重心長道:「只是擦破皮了,沒有感染。」
言外之意就是,不用切。
「……」陰致逸沉默了片刻,抿著嘴角看了幾眼,見男主強忍尷尬解釋,他的初衷不過是逗逗秋意遠,這會目的達到了也就沒有繼續窺探的欲望。
他面上適時地透著些許苦惱,揉了揉眉心,歉意著說:「抱歉,可能是今晚太累晃了眼,萬幸沒有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
這話從陰致逸嘴裡說出來,秋意遠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雖然藉口多少有些離譜,但在他的認知里,對方今晚之所以會這麼累,大半原因得歸結到自己身上,倘若不是陰致逸將自己從那個酒鬼手裡救下,先行止住血,他現在可能已經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