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的場景擾亂了幾人的心神,根本沒察覺到夏母越來越近的腳步,倘若不是凌宿及時讓他們閉嘴,細碎的對話聲這會怕已經傳到夏母的耳朵里了。
夏輓詩臉上恍然,可這會的當務之急是怎麼阻止她老媽進來一起收拾,她顧慮的是再找藉口搪塞,極有可能引起懷疑。
死死地盯著擰動的門把手,她努力在腦海中尋找兩全的法子,清亮的黑眸含著求助的意味向凌宿那頭看去,誰料入眼的琴房裡除了自己外再無旁人。
「?」
夏輓詩滿頭的問號,根本不給自己思索的功夫,趕忙把反鎖的門打開。
夏母奇怪地上下端詳了會自個兒的閨女,只覺對方畢業後就藏了不少心事,她拍了拍愣神的夏輓詩,問道:「你整理好了?」
夏輓詩一雙明眸將整潔的琴房盡收眼底,很快恢復了平常,挽著夏母的手微笑道:「嗯嗯,就是放置雜物的箱子掉下來了,我自己來就行啦。」
夏輓詩本意是想拐著夏母到外頭敘家常,奈何自己老媽根本沒有跟著她的步伐走,而是三兩步走到那架掀開琴蓋的鋼琴旁,她看了幾眼,能瞧得出來女兒對這家鋼琴的愛惜,轉而嘆了口氣:「爸爸媽媽就你這一個女兒,你懂媽媽的意思嗎?」
「媽……」夏輓詩眼皮一跳,音量逐漸低了下去。
「我以前讓你學鋼琴,本意是想著陶冶情操,但你不能把它當做你畢生的追求。」夏母把手底的琴蓋放下,語重心長道:「以後把鋼琴放下,就當做愛好,閒暇時彈彈就罷了,跟媽媽回家,去爸爸的公司上班好嗎?」
夏輓詩張了張嘴,在撞見夏母眼底閃爍的淚花時又全都咽了下去:「知道了。」
秋意遠隔著厚重的窗簾,看向鋼琴邊時影影綽綽,按理說他不該直視夏母,畢竟人在被注視的時候,是有可能感覺到的,但適才的隨意一瞥讓他發現了夏輓詩父母的身份。
對方見過他。
對於夏父夏母的印象,秋意遠不算深刻,畢竟和海悅集團這種龐然大物比起來,夏家的公司顯得太微不足道,只是兩家曾經有過一次合作,是夏輓詩父母幾番拜訪才得來的機會。
秋意遠仔細回憶才想起來這號人物,可若是夏母見到他卻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在夏母準備擰動門鎖的時候,他就被凌宿拉著藏進了琴房休息區的窗簾後,得益於帘布足夠厚實和寬敞,加之旁邊放置的單人床阻隔了下方的視線,只要不掀開窗簾,很難發現二人的蹤跡。
窗簾被半拉著,形成上下起伏的波形,哪怕落地的帘布足夠大,兩個大男人藏身於此也顯得狹窄。
秋意遠聽著耳畔輕緩的呼吸,前幾日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緒徹底被打亂,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心跳在不受控制的加速,簾外母女的話音不斷傳來,而凌宿的存在讓他難以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