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什麼話嗎?」
柏延笑道:「我說了太多話,可能你也不知道我指的是哪一個。」
「我記得的。」
台上兩人先後下場,陸意洲整裝待發,無名指碰了碰柏延的指尖:「你說的是,你賭我贏。」
你永遠賭我贏。
第33章
從省隊選拔到後來無數次的練習, 陸意洲的心態向來是個大問題。
他有一套自己的打法和節奏,節奏之內一切好說,節奏之外聽天由命。柏延不是沒見過他亂了陣腳的樣子, 連環失誤和低級錯誤雙管齊下,朱萍路過了都要罵他一句是不是用腳打球。
柏延雙手抱臂站在圍欄邊,拎著摺疊小板凳的章翼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背後,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喲,這架勢, 比我還像教練!」
他和陸潤霖是同一年代生人, 只不過一個在頭一個在尾。提起陸老教練, 大家都會用「如沐春風」一詞形容與之相處,對象換成章翼時,這沐的可就不是「春風」了。
是沙塵暴。
柏延抹了抹唇角,感覺吃了滿嘴的沙。
章翼彎腰拉開小板凳, 隨手一指:「坐。」
地方就這麼大點地方, 柏延坐下來的時候腿沒法抻直,只能抱著膝蓋穩住核心。章翼學起了他方才的姿勢, 時不時滿意地點點頭, 儘管比賽還未開場。
過去的幾天里,柏延眼熟了現場每一個裁判的臉,今天陸意洲和喻淮息這場的裁判, 卻是個他未曾見過的。
柏延很輕地皺了一下眉頭。
在他的分析里, 喻淮息是一名合格的桌球運動員,但「合格」與「優秀」之間隔著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哪怕作弊,他也不認為喻淮息百分之百能贏過陸意洲。
陸意洲使出了他的招牌打法, 很快在第一局領先喻淮息整整五分。照這個趨勢,在開盤拿下第一局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柏延低頭計算比分, 不到兩秒,場上裁判突然給出了首個口頭警告。
他沒抬頭,估算陸意洲大概幾時結束比賽之余問道:「誰犯規了?」
喻淮息怎麼一上來就被——
「陸意洲。」章翼道。
柏延:?
「陸意洲犯規了?」柏延收了小板凳,挨著章翼站在場邊,「為什麼?」
章翼:「發球太慢,涉嫌故意拖延對手時間。」
根據國際乒聯的規定,假如運動員出現故意拖延比賽時間、影響對手等不當行為,當值裁判應對其進行口頭警告一次。
警告過後,運動員若首次再犯,將喜提黃牌、紅牌各一張,同時對手得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