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馳像進了自家的門,找准柏延的具體方位後,宛如一支離弦的箭一般朝他飛馳而來,柏延張開雙臂,微微彎腰以做緩衝,但仍舊被張清馳沖得往後跌了幾步。
柏延摸了摸她那截馬尾辮,溫聲道:「小馳,介紹一下……」
「兩位哥哥好!」
張清馳是認得李煦的,但劉銳她比較面生,沒怎麼見過。
李煦笑得兩眼彎彎,誇讚道:「行啊妹妹,說話真好聽。」
「王颯在另一個場館訓練,」柏延明白她下一個想找誰,「待會兒叫意洲帶你過去,權當認路了。」
「我敢打賭,她不出一天就能把這兒摸熟。」
陸意洲帶著宋一寧一行人走了過來,他從兜里掏出那枚彈飛的桌球,朝李煦一拋,一道優美的弧線在半空中顯現出來。
「新隊員入隊都有安排,我先帶他們找章教。」
陸意洲讓張清馳歸隊,瀟灑擺手:「四缺一,你們練會兒我馬上回。」
今天的安排不多,又是臨近中午的點。陸意洲走後,劉銳看了看表,取出一副牌:「三個人,來局斗地主剛好。」
柏延就地坐下,笑著說是。
晚上下訓,一大群人簇擁著出去聚餐,地點是廣通新開的一家商場,有滿減活動,餐廳划算又好吃。
張清馳以茶代酒,菜一點齊,把在座的幾位依次敬了個遍,敬酒詞說得無比順溜。
幾杯水下肚,宋一寧見狀有些看不過去,小聲提醒她留點肚子,不然待會兒吃不進飯了,張清馳這才作罷。
「苦日子總算到頭了!」
李煦拍拍桌,道:「錯!不是苦日子到頭,是……」
「你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一個火坑。」劉銳接道。
「我發現一件事。」
柏延托著腮,笑意吟吟:「雙打搭檔之間有一種微妙的默契感,比如剛才的兩位。」
「照這麼說,」王颯補充道,「在場所有人都很默契。」
的確,里希奧運之後,男乒、女乒內部以及相互之間配了不知道多少回,就連陸意洲和王颯這種冷門組合也搭過一兩次。
菜一一呈上桌,在座的「敬酒」的敬酒,閒聊的閒聊,無人注意的角落,柏延右手探進外套口袋,攥了攥裡頭那個四四方方、稍許硌手的對戒盒。
晚餐結束,一行人瀟瀟灑灑地在大街上散步,第二天公休,時間尚早,沒人急著回去。
柏延一開始走在隊頭,慢慢的,他步速越來越慢,逐漸落到了隊尾。他前頭的王颯距離他幾米遠,正挨著張清馳談心,柏延不覺得她會分神聽自己和陸意洲的說話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