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
傅九寒的嗓音低啞,卻像是一道悶鐘敲在了秋似弈的耳邊。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傅九寒,腦中想起初見時傅九寒點破他想吃包子的事情。
莫非傅九寒真有什麼神通,可以窺見人心中的隱秘。
秋似弈盯著傅九寒,仿佛被人捉住了命門,一句狠話也說不出來。
傅九寒又將手遞過去,輕笑一聲:「不信?」
「這手是泥塑的,一輩子只有這個姿勢。」傅九寒說道。
像是一句玩笑,卻又像是一個承諾。
而秋似弈的心魔,就在這樣似是而非的話語中,漸漸地瓦解。
秋似弈閉上眼睛。
先是一直,再是一輩子,這樣的字眼令秋似弈覺得陌生。他看著傅九寒手上越來越深的裂痕,心想再這樣下去,恐怕根本沒什麼一輩子。
失去信仰,這泥巴人會如何?
秋似弈不願去想。
他站起身,換了個方向,第一次走起了回頭路。
傅九寒應該回到他的神廟裡。
兩人走到一半就開始下雨。
暴雨傾盆,好像要把世界都淹沒,秋似弈心也跟著煩躁。
「這是天意嗎?」秋似弈問自己,他是不是又選錯了路?
暴雨傾盆而下,狂風亂作,黑雲朝大地壓來,讓人心中無端地壓抑。
雨勢越來越大,秋似弈的視線也漸漸模糊,卻總是無意識去尋找傅九寒的身影。
忽然,秋似弈看到一棵樹被狂風吹得搖搖欲墜。下一秒,一根樹枝斷裂朝傅九寒砸了過去。
秋似弈想都沒想,直接衝過去,伸出手臂擋住了斷枝。
誰知這樹不是普通的樹,而是玄鐵木,重若千鈞。
秋似弈先前因魔氣侵蝕,經脈受損嚴重,此刻被這麼一砸,頓時傳來密密麻麻,宛若針扎一般的痛感。
他覺得自己定是瘋了,一個魔頭居然主動去救人,還為此受傷,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但看傅九寒無事,他心中又泛起一點歡喜。
泥巴人,不禁砸。
傅九寒看著秋似弈。
就在剛剛,他心中還閃過後悔,想要重啟自己的計劃。
可感受著秋似弈心中的歡喜,他的心忽然也變得平靜。
傅九寒運起劍,砍斷了樹枝,然後伸手朝秋似弈的手臂抓去,檢查他的傷勢。
秋似弈以為他會關心自己,正想回幾句冷言冷語表示自己不需要,卻聽傅九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