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亦珍的故事,说起来挺长,讲得有些气喘。
总结一下,就是一个落魄秀才到了偏远的东北乡下,与一个乡下姑娘假结婚的故事。
待俞亦珍说得差不多了,占色才问出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妈,我爸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俞亦珍停顿一下,重重叹着气儿,语气哽咽着像是提不上气儿来。
“你爸他是突发脑溢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呜……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
脑溢血?!这个应该是官方说词吧?
如果权少皇说的没错儿,他爸的死,真是冷奎干的。依了冷家的势力与能量,要把一件谋杀案搞成脑溢血病发的自然死亡,并且不着痕迹地隐瞒家属,绝对是有可能的。
“妈,在依兰的时候,有什么外乡人找过我爸吧?”
“有吧……”俞亦珍像是回忆了一下,又断断续续说,“时间太久了,别的事儿俺也不太记得了。好像记得有一个京都的大善人,在你爸过世后,见到俺们孤儿寡母的日子难过,妈又……挺着一个大肚子。他好心给俺们留下了一大笔钱。可惜,那笔钱全被你继父给赌光了……”
“哎哎哎,我说阿珍啦,你话都不会说了咋地?”
俞亦珍的话刚说到这里,电话里就传来了一阵杂音。那一句粗糙的斥责话正是鲁有德的声音。
不知道两个人争论了些什么,占色‘喂’了几声儿,俞亦珍就把电话挂了。
很明显,两口子又闹上来了。
占色默了。
她其实不懂,当年一心喜欢她老爸的俞亦珍,为什么会与鲁有德那样的男人搞在一起?
是空守了几年,耐不住了么?
依她那样的性格,很难想象会婚内出轨。
不过,这会儿,她没空去琢磨他们的感情,脑子全是目前的情况。
一个人躺了一会儿,她准备伸一个懒腰,可活动一下胳膊腿儿,才发现浑身酸是僵硬,小腹部更是隐隐作痛。她听说人说过,有些女的,刮宫手术一做完,下地就活蹦乱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半点儿都不会影响生活和工作。可她的身上,就像鞭子给抽过似的,酸痛得不行。
为了不影响她休息,人都守在外面。病房里,这会儿只有她自己。
与她的身体状况不同,她的脑子里事情虽杂,却难得清晰。
抬起手腕儿来,她拂了一下依旧戴在上面的软玉十八子,看着珠翠点辍下的美好,摩挲着那一粒料圆润、包满,莹光流动的玉珠子,心底始终落不到实处。
权少皇……
默默地念叨了一下他的名字,她串联着他描绘出的六年前故事,缓缓地闭上眼睛。从他的嘴里,唐瑜的嘴里,吕教授的嘴里,描绘出来的都是一副美好的画卷,两个相爱的男女深情不寿,无奈分开。
依兰花,慈云寺,十八子,小十三,一点一点……在她脑海里回放。
zmi机关总部。
一个冗长的会议开完了,权少皇扭了扭脑袋,回到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