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捕捉到了見到這封信時自心底生出的喜悅,逃避般的羞赧,還有瀰漫開的不舍。
如果有人向他索要這封信,他是不會把信送出去的。
——所以這應當是一封很重要的信。
溫瀾書想,低低嘆了口氣。
然而正因為重要,心中反倒生出對於信件來歷全然無知的遺憾來。
尤其是信件開頭的那幾行字。
溫瀾書一字一句的看過去,最後閉上了眼睛。
——他總覺得自己應該是認識的。
與顧鴻雪匯合已經是三天之後。
大衍令現身的地點附近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城鎮,這個城鎮並非商貿要道,平日裡冷冷清清,如今卻是人滿為患。
照目前這個趨勢,到時免不了要一場惡戰。
溫瀾書一行人找了個客棧住下,路過大堂時,約莫有二十多個人聚在角落裡,低聲商討著關於大衍令的事情。
他們似乎已經在附近尋找了多日,但卻始終無果。
「不可能在山腳,當時洪水幾乎把整座山都淹了,要藏也應該藏在山頂才對。」
「但是山頂已經翻了一遍,根本沒有。」
「難道不是埋在地下,而是藏在樹里?」
「怎麼可能……」
見溫瀾書走來,他們立刻噤聲,等到對方走遠後,才接著壓低了聲音繼續說話。
但是溫瀾書耳聰目明,即便隔了有一段距離,依舊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聽了下來。
「洪水?」
溫瀾書問道,這個詞似乎在某一刻觸動了他的神經。
「大禹治水啊,」顧鴻雪隨口說道,「據說上古時期的確有過一次大洪水,所以才留下了大禹治水的傳說,那個時候正值各類上古神明隱退的時期,雖然沒有準確的記載,但伏羲大神想必就是在這段時期留下了大衍令。」
顧鴻雪掏出了一塊玉牌,開始往裡刻錄信息。
他在這段時間內已經探聽了不少消息,此刻正打算匯總告知他的掌門師兄。
將玉牌送到對方手上後,只要神識往內一掃,就可以得知玉牌內記錄的信息,一些門派中的功法大多用這種方法記錄,非常方便。
「我將你的近況一起寫上去了。」
顧鴻雪說道,看了眼溫瀾書,柔和了神色,建議道,「我覺得你還是親自給大師兄傳信比較好,口信也行,畢竟你現在情況特殊,大師兄雖不明說,但是他很擔心你。」
「知道了 。」
在師父去世之後,溫瀾書幾乎是大師兄一手帶大,都說長兄如父,但是大師兄他這兒幾乎可以算是亦父亦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