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重新安靜下來,宋遙翻了個身,閉上眼,疲乏的精神漸漸放鬆,意識沉入夢裡。
好在正如傅言所說,手只是被相機磨到了,沒什麼大事,第二天就完全不紅了。
掌心的疤痕日漸消退,一個月後,只剩下一道白痕。
程一鵬已經順利畢業,去了宋家的公司上班,宋遙沒細問,實在懶得跟宋建林打交道。
七月二十五號這天,他終於破天荒地通過了宋建林的好友申請。
加回微信,他什麼也沒說,扭頭對傅言道:「傅老師,明天我有點事,要回一趟家,晚上大概不回來住了。」
傅言聞言點頭:「好。」
他這段時間都沒課,也不怎麼去公司,閒的沒事就在家看看書,或者出門喂喂貓。
宋遙則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有事沒事就要約上朋友出去玩玩,不過學會了早點回家。
他不犯事,傅言也就放任他,偶爾也陪他打幾場羽毛球。
宋遙見他答應得這麼痛快,有些猶豫,對方居然不問他去做什麼,讓他想解釋都不好開口。
正想著要不自己主動點,卻聽傅言道:「天氣預報明晚有暴雨,你要是外出,記得帶傘。」
宋遙將要出口的話又被截在嘴邊。
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只道:「好。」
*
第二天,宋遙一早就出了門。
他去花店買了一束花,然後直奔墓園。
傅言的新能源車他已經還了回去,這次開的是自家的車。
停好車,他掏出手機給宋建林發消息:【我到了】
也不管對方回不回,便一個人進了墓園。
上午,天氣還算稍微涼快一點,墓園裡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祭掃,宋遙的視線從他們身上經過,也不記得是不是去年看到過的那一批。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塊墓地,將手裡的鮮花放在墓前。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裡是一個年輕女人,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她長得相當漂亮,眉眼靈動,不知道拍照時看到了什麼,笑得十分開心。
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的容貌和宋遙非常神似。
「媽,我來看你了,」宋遙輕聲說,「這一年,過得還好嗎?」
他蹲在墓前,手指輕輕摩挲著花瓣:「有件事要跟您說,前段時間我幹了件大事,嗯……我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