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我怎麼感覺自己罪惡感滿滿,不行,回去得吃齋念佛三天,敲敲木魚加多點功德。
看著這樣痛不欲生的表情,季松亭狹長的眼眸莫名輕顫了下,但呈現在臉上更多的,是大快人心的愉悅。
那人聲嘶力竭想抵抗卻只能任人踐踏的模樣,才是撕掉偽裝後真正的樣子吧?
不堪、骯髒、低賤、無恥……
季松亭猛吸一口煙,煙霧漫不經心地呼在他臉上,嗤之以鼻道:
「怎麼?面具戴久了,摘不下來了?什麼溫良恭儉,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廢物一個,哪有一點簡氏少爺的權威。」
空氣中瀰漫著嗆鼻的焦味和令人心悸的熾熱,可地上的人卻早已心灰意冷。
漸漸地,簡桉不再掙扎,極度的悲痛和掙扎耗光了身體所有力氣。
他變得安靜,靜得有些可怕,手在微微顫抖,喉嚨里散發著血腥味。
火光沖天中,那些被燃燒的畫裡似乎浮現出了一幀幀從前的畫面。
有第一次奪獎的,有第一次心血來潮為靈感瘋狂的,也有被周曼香撕掉,他熬夜一點點拼湊起來的……
太多太多難以忘懷的記憶伴隨著火星四濺的畫像徹徹底底灰飛煙滅。
他從來都是一個念舊的人,心裡總期冀著快要熄滅的夢想可以重新燃燒起來,卻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
良久,簡桉悲戚地抬起濕潤的眸子,深深凝望著眼前高挑冷峻的男人,說:
「季松亭,我愛你,但你卻占著這份卑微的愛肆無忌憚地傷害我,在你心裡是不是就從來沒有過我的一隅之地?」
「有啊。」
男人突然之間的回答,讓心如死灰的簡桉愣住,不可置信的目光帶著飄渺的希望重新望向他。
季松亭興致盎然地端量著他,一雙幽寒的眸子眯了眯,聲音里暗藏著殺意:
「你可是害死我母親的兇手,我怎麼會忘了你?你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被千刀萬剮,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聞言,簡桉失望地低下頭,唇角微微抽蓄著,仿佛周圍的一切人和物都不復存在,只剩下荒涼和無望。
他早該想到的,季松亭心裡怎麼會有過他的位置?
可為什麼每次總是寧願承擔著受傷,也要去相信對方說出口的話……
季松亭示意保鏢放開他,隨後沒有絲毫滯留地離開了後院。
火焰由於酒精的原因剎那間高度灼燒起來,簡桉不偏不倚被風攜來的火星濺入眼眶裡,劇烈的刺痛迫使他擋住了雙目。
本就充.血的眼珠此時更加血紅,緊縮的瞳孔也漸漸渙散。